《法外死神》正文终章 法内之人(4)

潘先生笑了笑，没再说话。
······
时间又过了两年。
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潘多拉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考上了和她的父母一样的大学。
不过，她没有继承我们的事业，也没有选择法学院，而是选择了她最喜爱的信息工程学院的一个高新专业。至于缘由嘛，她说她喜欢打游戏，然后想做游戏，就选了。
嗯，十分潦草敷衍的理由，但还真给她学起来了。
······
在我五十岁，潘多拉十八岁的那一年九月份，在她即将开学上大学的那一天，在潘多拉即将离开她温暖的家的那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早得连太阳没起床。
我呆呆地站在阳台上，望着东方那一抹鱼肚白，不禁陷入了沉思。
人人都说，五十知天命，而我在过去的这五十年间，也感悟到了许多。
我十八岁那年，因为遭受了霸凌，坠入到了一个大河之中。有人将我救起来，送去了医院，但我也因为伤势的原因，昏迷了整整二十五天。
我现在依稀还能记得，在我昏迷的那二十五天中，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那个梦似乎持续了三四年的时间。

我梦到那里的自己，和现在的我完全不一样，是一个坏人，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杀害了无数人的坏人，到最后甚至连潘多拉都杀了。
最后，我不知道是谁将我从梦中唤醒，也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坚定的正义之心从何而来，但我仍然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成为了人世间，高高挂在天空正中央的太阳。
尽管我无法驱散所有的黑暗，无法依靠法律为所有人取得公平，但我已经做到了“人”能做的一切。在那个梦里，我似乎自诩为“法外死神”，运用一个特殊梦幻的力量，处刑着背离我心中正义的坏人们。
而如今，我脱离了那个梦境，坚定自己的道路，为了世上的和平、安宁、公平和正义而战。我不再是什么“法外死神”，而是真真实实的，处于法律之内的“人”。
这才是人该有的样子，在千百年的斗争中，绽放出自己的模样，而不是神给予的形状。
······
“妈妈？”
在我沉思的时候，潘多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头望去，已经长大成大姑娘的潘多拉站在我的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我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