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凡：杀意交错（更新之二十六）(3)

“从一开始，整个事件中就呈现出了相互矛盾的两股力量。有人想让整件事重见天日，所以在暗中推波助澜，最明显的代表就是瓦头村骸骨的发现者孙不平，报社总编的身份也让他掌握了最有利的舆论武器；另一拨人则竭力想将事情隐瞒糊弄过去，比如施仁心，骸骨的事情必然与城南医院脱不了干系，但他却并没有积极主动协助调查，其中定有猫腻。”丁小满开始讲述这个他认知里的故事，“按照最朴素的逻辑推理，前一批人追逐真相，大概率与当年事件的受害者有牵连；而后一批人处心积虑地隐藏事实，多半就是那时候的加害者。那么，朱令明村长，你觉得你属于哪一头呢？”
“那还用问，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不，不对，我不认识什么报社的编辑，我只是想老老实实过我的安生日子，是他们不放过我，要害我。”朱令明心里一阵后怕，刚才一晃神的功夫差点着了这个毛头小子的道，倘若承认自己属于前者，岂不是变相认可了他的推理，承认自己与那个什么孙不平有所勾结。
丁小满笑了起来，似乎得到了令他自己满意的结果：“好，那么假设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有这么个鸭舌帽男拐卖婴儿丧尽天良坏事做尽，现如今二十年后有受害人的亲戚朋友再次准备翻起旧案……那他为什么要威胁杀你呢？你既说不出他的姓名，又记不得他的样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孙不平才是那个被摆到台前的推波助澜者，有这个来杀你的闲心，倒不如把孙不平做了比较直接。更何况退一万步，哪怕当年的拐卖者当真觉得你是个威胁，那为什么不直接动手而是要先假模假式发恐吓信呢？他处理施仁心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没下文了呢？”

“什么没有下文，还不是因为我及时报警自救让他没法下手。再说昨天下午姜探长不是在警局门口遇到可疑人员还负伤了么，那人多半就是当年的拐卖男雇佣来杀我的。他自己年纪大了动不了手，就买凶杀人，一定是这样！”朱令明身在警局消息还挺灵通，姜律风负伤的细节似乎他也门清。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放弃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啊。”丁小满轻轻叹了口气，“你想把一切嫁祸给已经死掉的施仁心，想把他塑造成可恨的绑架犯，但你解释不了那些被抱走的婴儿亏空该如何补上，孩子的父母不是傻子，孩子丢了数对不上，他怎么向那些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交代？哪怕就是谎报孩子病死了起码也得死要见尸吧？朱令明，你想过这个问题么？”
朱令明当然想过，他的回答快到不假思索：“怎么应付那是施大夫的事儿，我不清楚，他既然敢做这么危险的买卖，肯定就是已经想好了万全的计划吧，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你们自己查去。”
“那就让姜队长他们慢慢查去吧，不过我倒是有个更加合理的故事版本：施仁心当时做的不是买卖，而是交换；你也不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是交换的另一环。那个漂流婴儿的传说启发了我，如果身为村长的你在主持漂流仪式过程中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用城南医院的新生儿交换重根村的新生儿，那么数量之谜就能得到解释了。起初我以为你们是用活婴交换死婴，但重根村的人口调查结果显示并没有出现大规模新生儿锐减，城南医院妇产科那段时间的婴儿死亡率也还是高得吓人，说明这个猜测并不正确。直到我刚才在姜队长办公室看到县城高法医新送来的鉴定报告我才有了新的想法，那些骸骨上大多检测出了存在遗传病症的特征，你们是在用重根村的健康婴儿替换城南医院里那些存在先天遗传病的新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