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苦涩(2)

“可是………”面对着朗明乞求，女灶神也被触动到了，在她的印象里，这是这位从不求人的指挥官第二次求她，第一次是四年前的莫尔兹比港攻防战，同样也是为了列克星敦。
在短暂的斟酌过后。
“我知道了，但您最晚只能待到九点半，这是我所能够给出的最大程度宽限，另外，还请您尽快振作起来。”
“谢谢……谢谢………”
女灶神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从一旁的角落里帮我搬来板凳后转身离开，而失了魂的我依然低着头跪倒在地，一遍又一遍从痛苦到近乎失声喉咙里轻轻重复着谢谢。
后来，再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过后，我起身摇摇晃晃的坐到了板凳上。双腿因为久跪不起的缘故而又痛又麻，身体也因为长时间只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僵硬和不听使唤。可我并不在乎这些，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中途不曾放开过一分一秒。
事实上，我正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沉重，情绪在短时间内的大起大落牵动了太多，我的脑袋被搅一团糟甚至有些隐隐作痛，肉体为了应对和调控精神上的巨额波动也已被严重消耗。
我很清楚，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肯定承受不了，但我没办法离开，因为至少在这里我还能稍微有所寄托和支撑，还能说服自己，让自己有最后一条不崩溃的理由底线。

虽然脑子有些发胀和隐隐作痛，但我的意识和思路毕竟还是清醒和正常的，所以在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
“到头来，都是因为我，痛苦和不幸再一次落到她们的头上，我甚至都没能保护好她们。”
“如果她躺在这里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那我会在这里陪她一辈子，我会永远陪着她，不能让她就这样孤独一人………”
“小加加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如果她后面醒过来了，该怎么向她解释关于她妹妹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
“如果我当时没有犯蠢，情况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惜啊，历史就是这样，没有如果这一说，我得面对悲哀的现实………”
“至少我还有机会可以为她报仇。”
“可我已经被撤职，被钉在耻辱柱上了，我还有那个机会吗？就算有，成功复仇后还能再干些什么呢。”
“我啊，真是无药可救，真是烂透了。”
…………
…………
当我从沉重而漫长的思绪中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墙上电子钟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九点二十分，我知道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于是放开她的手，重新整理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最后再凝望着，摸了摸她的脸后走出了重症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