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偶然的离婚案(2)

昨夜
太阳晕染着远方的云，妻子打来电话，告知我朋友在渝北的餐厅为她送别。我在图书馆打磨时光，乘地铁过去至少半个小时，我便独自回家做饭。家中所剩的食材零星趴在冰箱的四角。我炒了鸡蛋，拌了凉菜，久违地用花生酱和孤独调味，草草地开饭了。
矛盾
钥匙在孔里打转，陌生地、别扭地。如此笨拙的演出却引我注视。妻子大喊着我的名字，我才起身，匆匆地开了门。朋友急事缠身，宣告聚会的延期。妻子显得狼狈，她厌恶失约，眼里的愤怒已经容易察觉。我给她添了碗筷，便坐回位置沉默地夹着凉菜吃起来。妻子扔下筷子跑进厕所，嘴里的凉菜在咀嚼过后是更浓郁的花生酱味道和孤独。妻子回到餐桌前，进行她对花生酱的控诉，对我的宣讲。我终于怒吼了，妻子不做声了。口腔里是胃返上来的绝对的孤独。

一个梦
妻子离开重庆后，雪停了。一天的大部分，我都在昏睡，难免做梦。脸部模糊的男人对我讲，他在宜昌馆等我。我在地图上查找梦里的唯一清晰的地名。现实中清楚的不存在的臆想之地。梦里我是没有婚姻束缚的鸟雀。在行往宜昌馆的路途中，被闹钟的子弹击落，人终究渴望进食和排泄。
生活方式
毕业后，我放弃了对星期一或星期五的辨别。日子只分出白天和黑夜来琢磨已经足够头疼了。
我在图书馆和家里反复奔波，线路单一，却会有不同的车在堵塞，鸟儿不同的歌。
快递
妻子离开后的第六个阴天，我重温了伍迪•艾伦的影片。暖色的灯光烘烤着我的全身。“马达加斯加”“君士坦丁堡”我的魔咒是拉斯维加斯。敲门声打断魔咒，我开门看是快递，一个莫名的包裹，收件人是我的名字，寄件人的名字是“太阳照常升起”。包裹里有一本福克纳的小说，老旧发黄，粗略地翻了几页，我想到了十多年前遗失的一本。费解的是书上的名字——陈远，一个陌生人名或者记忆死角里藏匿的人。诡异的是一双褶皱的橡胶手套和空的龙舌兰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