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马疾】与重炮勾指起誓(3)

“谢谢！”阳光一样的清朗气息。
被感谢了呢，原来。
在不同的车站下车，临下车前，我听到她小声说：“下次见。”
然后，她奔向了她的天空，我则退守我的泥淖。
工作，工作。阀门拧开又关闭，送电，断电，巨大的机械轰鸣让我的耳朵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有几次上司对我大声吼叫了起来，然后我才唯唯诺诺地弯腰道歉。
看着报表，不由得心生厌恶，想要呕吐出来。
下了班，依旧一如既往地坐着同一辆大巴，我深情地庆祝自己距离死亡又更近了一步。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本来还不到地方，我却下了车。
漫无目的，就在公园休息一会吧，然后慢慢挪回家，直接睡觉，然后就是明天。
眼睛的余光中，一个小小的橙色的身影也挤下了车，对抗着人流的裹挟。她一直这么走着，直到走到了我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跟我坐在了同一张长椅之上，我也开始更加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橙色的眼睛，橙色的头发。也许，这就是橙子上生长出来的精灵吧，富含维生素，酸酸甜甜的感觉，尽管并拢着双腿，两手扶在膝盖上，显示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但是，却意外地给人一种有活力的感觉。她也瞥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扭开头去，于是我挪开了视线，注视着远方的天空。
“大哥哥，住在公园里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如果我现在正在喝水，一定会呛到吧。
“没有啊，大哥哥一会就回自己的家的。”
“哦，本来还想‘跟踪’大哥哥，找到大哥哥的住处呢。”
“哦，这是要做什么呢？”
“大概是……‘自由研究’？”她的神色中显现出这个年龄的孩子所特有的困惑感。
“自由研究的话，去观察公园里的蚂蚁吧。”
“大哥哥的话更好的。”意义不明的话语，但是，她的声音真真切切传入了我的耳朵，倒不如说我的耳朵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吸收着她的声音。她从精致的小书包中拿出了便当盒子，里面有一块面包，大概是午餐吃剩下的吧，于是我成为了她的配菜，她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边开始吃自己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