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仙(2)

羲孟还是每天坚持画画。他画紫色的天空、白色的河水。他说，这是他梦里的世界。大家对羲孟的嘲笑更大了。
渐渐地，羲孟到了工作的年纪。羲孟执着地想当个画家，天天坐在河边给人画画像挣钱。“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大人们咆哮：“你应该更加切实际一些，去当老师、当职员都可以。画画是不能当饭吃的！”羲孟不说话，只是攥紧手指。一堆各式各样的画像下面放着梦仙的画像，画上的他还是那么年轻，蓝色的眼睛像清澈的湖水，看进人的梦里，也看进人的心里。“画画画！我让你画！一天天只知道画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大人拿起梦仙的画像掼在地上，又用脚去踩画布：“不切实际的东西！一天天就画画！我让你画！”羲孟哭喊着去抢，抱着大人的腿苦苦，可画布还是被弄脏了，最后甚至被撕破。
羲孟瘫坐在地上，身边散乱着红红绿绿的颜料。
羲孟没有成为画家。
梦仙再次看见羲孟是在疯人院里。
夜幕降临，羲孟却没有入睡，而是坐在窗前拿着画笔在空中凭空做出描画的动作。羲孟对梦仙的到来好像全无反应，只穿着白色的袍子，披散着头发，拿着笔到处走，嘴里念念叨叨：“我是梦仙！我是真实存在的！”随后哈哈大笑，将颜料涂在墙上，比划像稚嫩的孩童。
但羲孟却是不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