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凡：杀意交错（更新之二十五）(2)

“邓秘书，又辛苦您特意送我这趟，走吧，咱们去城南分局。”
三十八、
当电话铃响起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犯迷糊的孙不平下意识抓起扔在一旁的手机，望着黢黑一片的屏幕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那个正响个不停的铃声来源于自己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内线电话，报社内部人员专用的电话线路，而且，不是一般的“内部人员”。
顾不上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保留着内线电话这种奇怪的仪式感，孙不平站起身抹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大敌般地拿起了听筒。
一般而言，内线电话传递进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次也不例外。
电话是郭总从县城打来的，内容是质问昨天的晚报上为什么没有刊登有关朱令明供述内容的报道。
自从五天前瓦头村发现无名骸骨开始，这是第一通来自上司的质问电话。不是不满报道尺度，不是质疑消息来源，而是因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跟进这条“独家信息”，导致其他报刊后来居上占据了更多市场，直接影响到了《洗凡晚报》昨日的销量。

孙不平麻木地说出一连串应承的话语，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接下来会拿出更加劲爆的“独家新闻”，将那些无能的同行狠狠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从躯体中剥离了出来，正漫无目的地漂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悲悯地凝视着这个被夹在中间的可怜打工人。
郭总挂电话前有提起了年底考核的事儿，只要顺利通过他便能按计划调回县里当主编。如此露骨的敲打之意让孙不平有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觉，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已经忘记自己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昨晚他没有回家，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朱令明的供述，何俊的失联，警局前的骚乱以及姜律风的受伤，他遍布全镇的眼线让他获得了无数值得大书特书的情报，但折腾了一夜，他最终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冲动答应帮助何俊，现在他的生活是不是会轻松很多？
冯子青昨晚替吕双主持音乐台去了，那是个深夜栏目，得加班，下了班估计也就会习惯性地在台里凑合一宿。往常当冯子青上这种夜班的时候，第二天一早孙不平都会开车去电台门口接她下班，但显然在今天这个“习惯”要被打破了，孙不平将听筒挂回电话机，如同烂泥般摊在了办公椅的黑色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