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5)

而这是死亡化身的她所难以体会到的，活的越久，便越容易败给那样的存在。
回想起这一切，现在在魔王面前的男人和千年前的先王已然重合，站在她面前的是同样的古老意志，即便这个意志是在一个年轻的躯体内依然迸发着光芒。
“吾为什么要答应？”
魔王冰冷地回问。她不需要任何物质，也从不害怕孤寂，不老不灭的她从来没有什么能和她谈条件。
“汝凭什么来让吾出手协助？”
魔王知道，眼前的是正被灭国威胁的王，不可能开出任何能让她动摇的条件，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抱着些许期待或是说害怕。
她抬起带着镣铐的双手摊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坏笑看着新王。
“一切。”
年轻的王说着，
“包括自由。”
新王抽出佩剑砍断了魔王的手上的镣铐。
魔王脸上的坏笑消失了。
她感受到不解、愤怒、困惑，这些杂乱情绪让她心烦意乱，有一瞬间她想爆发的怒意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而这一切也只发生在短暂一瞬。
因为她早已在这个男人眼中找到了答案。

那种即便恐惧也要迈出脚步，即便面对未知也能保持镇定的无畏，这已经征服她太久了。
更不用提这个问题本身和无法答应一样，她同样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在发问以前，她已经被面前的这个男人征服。而他的回答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数千年思考成果。
时隔千年，再一次的她回到地表，呼吸这对她来说过于新鲜的空气，眼前的世界和她被押送到这的时候相比大相径庭，不变的是此刻她身边的仍旧是人类的王。
以及混杂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深居地底的千年岁月，期间魔王隐约感受到外面世界的微妙变化，可远离地面与眷属的她也只能看着虚空昏睡，尽量不去思考这些叨扰她的东西。
而在一众警惕的人类簇拥下慢慢离开地宫时，她便逐渐恢复了她对世界的感知，现在看着薄暮黄昏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
失去了她的与她那魔族眷属的世界，依旧是充满杀意与纷争的世界。
这时的王城正被那种恶意包围着，这并不来自她的眷属，而是人类自身。
她心想，哪怕魔族消亡的世界仍旧充斥着邪恶，魔王已经消失了上千年，世界依旧无可救药地在自取灭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