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11)

他走前几步，方才看清那是一个少女的头发。
察觉到动静的少女站起身来向他靠近。
在那一刻人的大脑难以反映过来，他心想到底是什么让他镇在那里。
是对一个在地底关了上千年的未知存在的恐惧？还是因为魔族之王的威慑？
不，不是这些。
他在害怕的是竟是那样的希望，在幽暗深渊中焕发暗淡光芒的存在，美丽又致命。
与其是害怕魔王本身，不如说他害怕的是他自己带来给人们虚假的希望。
毕竟那是人类之敌魔王吗？不，也不是这个。
就算那是魔王，那对此时风雨飘渺的王国来说兴许只是另一种灭国方式。
何况直到当面一见，也难以相信那样的少女竟是史书中的可怕存在。那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想到这人类的王苦笑出来。
如果真的那么可怕的话，那魔王不就是他自己吗？
如果真的被那种可怕威力反噬，那么也是他决定所导致的。
而如果没有，那么导致灭国的他不就是史书中的魔王吗？
王在害怕那无法承受的后果，如果他失败了。
“但如果真是那样，就说明现在更应该做点什么。”

人类的王缓缓站起身来，擦掉了身上的灰尘。
在他背后房间里的是魔族之王，但也是王城的王都的希望。
不，希望是在他自己身上，是他做出这一切的决定的。
那么没有什么好迷茫的，只有他相信王城可以绝处逢生，那么那一切才会发生。
他即是人类的希望。
于是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魔王答应了他的请求，因为魔王在观察他。
不死不灭的存在，深不可测的力量，那就更对这种灭国灾难熟视无睹，独自摆脱囚禁与坚实更是轻而易举，可是她答应了。
他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可如果那是真的。
那么他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魔王会答应的原因就是他自己。
人类的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迈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他已不再迷茫。
晚风吹来的空气是焦热的 ，闻起来很复杂，一般人闻起来只会感到难闻。
魔王可以分辨出其中的成分，烧焦的木头、燃尽的油脂、呕吐物的恶臭、腐烂的肉块，以及血腥味。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世界变了，又仿佛从未改变。
站在城堡阳台的魔王用尽全力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包括视界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