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精(2)

在漫天飞舞的风沙里，人们看见一个绿色眼睛的精怪突然出现。他身上满是伤痕，摇动着树枝样的手，张着嘴发出沙沙的声音，拼命遮挡风沙，即使他也没能阻挡多久，而且遍体鳞伤。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他会不会是我们砍掉的那棵巨树生出的木精？”
是啊，他就站在摩天大楼的位置，身上的伤疤也和锯子锯的位置一样，疤口一圈圈的痕迹是巨树经过岁月留下的年轮。他的脚下盘根错节，是巨树留下的孤零零的树桩。
人们意识到，当年砍了那棵树，似乎是错了。他们砍了巨树，可巨树的木精却还想保护这群在树脚下长大的人。
后来，摩天大楼被推倒了。再后来有一天，人们惊喜地发现原本巨树生长的位置生出了一棵嫩芽，从被摧残过的土地里挣扎着伸出来。人们小心翼翼地挖开它脚边的土，看见它瘦弱的根正在慢慢地、但是努力地向土地深处生长着。也许不久以后这里又会生出一棵新的参天大树，到时候再给孙子的孙子讲这棵新树的故事。孩子蹲下身给这棵幼小的苗浇了水。
木精站在幼苗的位置，看着这群欢呼的人类，发出沙沙的声音。人们可能没听懂，但是他觉得他们会听懂的。因为许多人看着幼苗露出了笑。木精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