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3)

“那么，我们明天就在……这里摆开阵势和他们决战，大家没意见吧？”扬·特尔纳瓦拿圆杖指着地图。
“没问题！”众人回答。
“那行动吧，军官们。”
我满头雾水，这就结束了？
朔罹寒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战场上形式多变，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况且我不认为对方的指挥官会有什么大胆的战术。”
“为什么？”我问他。
朔罹寒摇了摇头：“因为在这个国家，聪明的人要么在起义军里，要么在绞刑架上。”
车堡无言地矗立在小镇南面，两侧则站着结阵的长枪兵和火枪手，长枪兵们站着整齐的方阵，每个长枪兵方阵侧面都有一名戴着脊盔，手里拿着士官戟的指挥官，指挥官的身侧站着该方阵的鼓手；在长枪兵方阵的两侧，是扛着火绳枪支架的重型火枪手和只扛着火绳枪的轻型火枪手结成的方阵，火绳枪手们的腰上挎着一支迅捷剑，这是他们仅有的近战兵器。刚刚入伍的新兵暂时没有参战的资格，他们负责挖掘河沙填入麻袋，并将这种湿沙袋垒成火枪手们隐藏身体的胸墙。而在靠近车堡的方向，一些城中的碎砖烂瓦被运了出来，筑起了一道街垒，和它们待在一起的还有被炮弹打断的树木，床垫，家具和巨大的木质广告牌，一只生锈的淡绿色尿壶神气活现地占据了这一个破烂聚合体的C位；而在车堡内部，一尊尊短管铜炮已经架设完毕，炮手们将纵向放置的盾牌改为横向放置，这样不仅可以保护炮兵们的身体，还不至于挡住炮口。

带轮子的重型长管铜炮也被架设到位，就放在火枪兵方阵之间。链枷手和钢片弩手登上车堡，支好车顶的木板，将外层的毛毡再次打湿，这是他们防御对方炮击的唯一武器。至于我，我骑在那匹青色骒马上，和琅林他们待在一块。
在这令人发疯的漫长等待中，我听到了隆隆的震动声，好像有几百个锤夯正在用力地砸击地面，我立刻掏出望远镜准备观察敌情：一排排全装板甲的骑士排成整齐的横队，他们的骑枪被插在马镫上面的皮质鸟翅环里，远远望去像一排排骑枪组成的树林，他们的身上穿着各种颜色的罩袍——个人认为这代表了他们所属的骑士领地，但骑枪上飘着的燕尾旗还是统一的金色城堡三色旗。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只穿着链甲和胸板甲的骑士扈从，他们除了骑枪，还携带着数根两米多长的双头长矛，放在马侧的皮制枪囊里。最后面是扛着火绳枪的火枪兵和扛着长矛的步兵，保守估计，人数至少在七千人左右。
扬·特尔纳瓦接过了我的望远镜，他本来忧郁的眼眉逐渐上扬。等到他把望远镜递给我的时候，笑容已经爬上了他的眼角。
“怎么回事，琅林指挥官？”秉着不暴露身份的原则，我问他。
“7000人，对我们3000人，居然敢不带炮兵，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