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剪不断(4)

他的音量越讲越低，肖战倏然记起曾经的同桌，那是个勤奋的人，比任何人都努力，成绩却不太好。一模成绩出来，同桌盯着成绩单看了许久，久到肖战以为他会大哭一场，结果他只是收起成绩单，打开厚厚的模拟卷，继续刚刚没做完的题目。
二模，三模，同桌一一平静地接受。
几世轮回，肖战见过太多人为分数死去活来，为将来迷茫无措，悲观放弃，唯独没见过无论结果憋着一口气拼命到底的人。
一拼到底。
“后来呢？”肖战问，最后能来到这儿必然是苦尽甘来了，只是个中滋味，也唯有自己知道。
裁判吹哨，中场休息。
“后来。”楚天舒将这个词放在脑中，颠来颠去，“妈妈带我来现在的学校听课，也就是这么巧，那天听的就是您的课，心理专业最年轻的教授，肖战老师。”
“我记得您讲的是得不到的心理效应对人生的延展。”
“很吸引人，狠狠地影响了我这个差点放弃高考打算破罐子破摔的人。”

“我很幸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家里人没有放弃我，带我见识了这么好的学校，听了这么生动的课，知道了这么优秀且年轻的老师。”
同桌哭了，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大家都去上课外活动课了，那是他们来之不易的一节体育课，教室内只有三个人没有去上课，除了万年逃体育课的肖战，就是他的同桌，还有一位天天有空就睡觉的同学。
同桌的桌面上没有放书放卷子，而是静静的坐着，肖战为论文的题目冥思苦想，看到同桌的样子，不禁调侃，“发什么呆呢，作业写完了吗，以往你可是最勤快的。”
“没用的。”
肖战以为听错了，面带不解，看向他。
“可我不会后悔，也没有遗憾。”
同桌神色平静，与往常无异。毫无预兆的眼泪滑落的一瞬，肖战有些许怔仲，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无能为力的时刻，语言是最无力的安慰，再三犹豫，他还是闭上了嘴。
同桌隐忍的抽泣游荡在教室，肖战不知道那位睡着的同学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道最后同桌到底考了多少分，去了那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