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15）(2)

“这次暑假的补习班，还是去年的那家，没问题吧。”
“妈？”阿阮侧脸看向叶子突然有些胆怯，不敢开口，“你哭过了？”
“没。”
叶子默然，她只有一点点力气，支撑着开最后一段车，带着女儿在餐厅落座，等到食物端上桌，立刻低头吃东西。她要让糖分迅速补足，大脑可以正常运转，叶子终于明白江海的话，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只是有一点值得欣慰，在阿阮面前她可以顾着自己而不用顾着女儿，至少在她心里，阿阮已经长大了。
话到嘴边，还是有些犹豫，阿阮才十六岁，她还是个小姑娘，放到别的人家，一定养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阿阮的眼神还是软弱甚至怯懦的，甚至不比宁宁，至少宁宁的眼神还带着强装镇定的冷漠，只是，阿阮的命运，实在不好。
“这个你收好。”
递出的东西是一大包文件，加之母亲严峻的表情，阿阮好奇地伸出手，又试探着看母亲的反应。崭新的产权证，边角坚硬险些划伤她的手指。
“买房子了？”那房子的地址看起来遥远而陌生，阿阮有些泄气，按以往的经验，他们又要搬家了。
“这是给你和弟弟准备的，还有些现金。当然，学校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到时候，我的朋友会出面帮你们。”叶子仔细看着阿阮的反应，才敢继续说下去，“阿阮，你是大孩子了，以后要照顾弟弟。你成绩好，好好读书的话，以后选一下好大学。”

“又要搬家吗？我们已经搬过很多次家了。”
“不是现在，这个只是你们的后路。”叶子顿了顿，又拿起杯子假意喝水掩盖慌乱的情绪，“阿阮，你还记得你爸爸吗？”
这个话题，妈妈会哭的，阿阮心里明白，只好躲着不去接话，简单点点头就好。爸爸和姐姐，是这个家不该触碰的话题，还好，只要她和妈妈默契地避开不谈，就不会再有其他人提起。
“我向你爸爸保证过，我们的事不会留给你们这代来处理。以后，你和弟弟，过好自己的人生。再有，如果将来你还能遇到你姐姐，不要给她添麻烦。”
阿阮每听一句便点一下头，忍着疑惑和担忧，安静地听妈妈说完。窗外的风景变得暗淡，阿阮看的疲惫，干脆放弃追问妈妈含糊其辞的交代。也许察言观色就是这个意思吧，既然不想说明用意，一再追问怕是没有意义，阿阮决定体谅，只接受叮嘱就好。她兴奋地揣度，妈妈一定已经找到了姐姐。记忆中愿意抱着她一起玩一起睡的姐姐，终将回家，如果是这样，妈妈的难言之隐便不要问了吧。
“听说安迪坐牢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大概。”叶子看着报表，郭奇林账户的现金一直在疯狂进出，每一次进账的时间都和那几只股价的涨跌时间重合。“操纵市场这么大的动作，不是安迪这个愣头青能操作的，他不过是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