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涛声(6)

顺着声音越走越近，这一层几乎是废弃的社团改成的杂物室，或者堆放着桌椅的空教室。在一间教室前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缓缓拉开了门，一股灰尘的气息吸入肺部。被海风吹起的窗帘，光线下跳跃的琴键……以及一位长相秀气的少年。
准确来说，这次大概遇到真的幽灵了。
等演奏结束后，少年起身，仿佛看不见般从我们身体穿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请问……」刚出声，温之九食指放在嘴前，示意我安静。
跟着他来到一间教室，门牌上写着12级2班。他在一个靠窗边的座位坐下，桌子上有一束鲜花，和满是灰尘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他伸手去触碰，花就迅速枯萎了。接着像享用美食一样，一瓣一瓣的撕下放进嘴里，咀嚼下咽。
「人类先生，这可能是地缚灵。」
「地缚灵？」
「也就是人死后，因生前的愿望尚未实现，被束缚在特定区域的幽灵。」
「这不完全是小说情节吗！」既然都遇到了草精灵，那么出现一两个幽灵什么的，也不奇怪吧……大概。

这时才反应过来，那种熟悉感的来源。少年身着的校服，不是现在的新校服，而是我还在上学时的旧校服。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安静的走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从走廊一头的转角处走来一位成熟女性。她的表情从惊讶逐渐转为愤怒。「你是谁？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任何人。」女性的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语气冰冷。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离开教室，来到天台。
「她应该是少年生前熟悉的人。」
「性格真不好。」温之九双手抱住膝盖坐在一旁，脸上尽是委屈。
「已经很多年了。」
「什么意思？」
「我上学时发生的事了。」尽管我不知道具体事件，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我同一届的学生。
…………
文化节结束，只剩庆典后的空虚寂寞。攀上天台楼梯间上的小平台，可以看见小镇的大部分景象。远处小镇机场传来微弱引擎声，飞机伴着落日余晖，去往海的另一头。海风轻抚，夕阳包裹，感到困意来袭，双手枕在脑后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