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坂美琴的消失（五十四）

上条当麻踉跄着离开床畔，一头扎进洗浴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与哗啦啦的流淌声驱逐脑袋里混乱的想法，可是一度侵占身心的异物如同烈火燃烧的森林，即使扑灭高温的火焰，留下的痕迹也不会消失，硝烟与灰暗会变成亡灵，继续灼热大火的毁灭。
直到冷水侵蚀的皮肤麻木，上条才拖着无力的身体回到房间里，瘫坐在矮桌边上，口腔里弥漫味同嚼蜡的苦涩。
他叹了口气，却不知晓该哀叹什么。
一束金黄色的暖阳从窗帘的缝隙中流进房内，在地板上切开一道明亮耀眼的光路，仿佛要指引迷途的尘世。
出去走走吧。上条遥望温和的光芒，心想离开闭塞的屋子，纠结不安的情绪也许能获得安宁。
反正抽痛的胃没有半点食欲。
换上外出的衣服，抓起钱包和钥匙。上条最后看了一眼宛若不知何时居住了一头忧伤怪物的昏暗房间，久违地说了句“我出门了”。他自己都没搞懂为何会陡然冲出这么一句。或许等他再回来，就已经不是现在的他——另一个知晓自己会忘记食蜂操祈的上条当麻会接过命运的接力棒。
快步离开租住的屋子，上条漫无目的游荡，似乎还没有走多久，体力就快要见底。旋即他渐渐发现自己行走的路线并非不存在任何条件，从离开住宅区，他就始终避离人群，冀希安静的区域。大概疲倦的不是身体，而是找不到安放之处，逐渐枯竭的心灵。
他不能对任何人诉说现在的烦恼，也不指望有人能理解他——如果是那个银发的修女，或许能宽宏大量给出救赎的话语。上条走近路边休息的长椅坐下，蓦然想起那个曾寄居身边的善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