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清】《孤城闭》(2)

朱红的大门近了，她更加努力地往前奔去，门正在关上。
渺远的地方飘来声响:“国命不可违！”
朱红大门缓缓关闭。最终在她到达时完全关上了。她穿着旗服，跪倒在宫门内，徒劳地伸手往上够，去推那堵不可逾越的墙。
她再没有出去过。
紫禁城是关着她的孤城，时光蹉跎过。
再后来的事就人尽皆知了。有几个外国人看上了她的富庶，她的美丽，便假情假意邀她共舞。她断然拒绝，但她没有这个权利。当枪口对准她身边的族人时，曾经的同胞们麻利地签好了条约，一把把她推向了豺狼虎豹。
他们辱她，他们剥削她，他们在她身上活生生割下肉来，再大快朵颐，将奄奄一息的她一脚踢开。她病入膏肓，她无能为力，在喘息期间死鱼一般瘫在地上，望着城墙外面的天。
江河日下。
直到那年冰雪刚化的初春，她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在紫禁城里长到走不完的甬道中，她独自靠在红墙边倒了下去。在最后的时刻，她看着碧蓝的天，神思飘远。
“和故乡的天是一样的……”
于是她换上了一身猎装，带上弓箭，跨上骏马，一卷麾氅，穿过朱红的大门向那白山黑水奔去了，身边还有一只海东青。
1912年，清朝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