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镇》番外三（月下烛火现代衍生）(6)

高秉烛扭头盯着她，见她翘起二郎腿，状似不经意地拉开了床头矮柜的抽屉，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口说道：“高从武，你这儿有点太干净了。”
说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吐气如兰：“你的过去，也太干净了。”话音未落，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左胸，尖锐的指甲似乎能轻易戳破纤薄的衣料，直抵他掩藏的伤口，“这里，应该有过一处疮疤，可是被抹去了，为什么？”
高秉烛心头震动，不由后退一步，脑中冒出无数念头，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只误入陷阱的蠢兽，眼睁睁被剥皮抽筋，挑在猎枪上示众。
见他无话，窈娘在他面前翩跹地转了个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眼波流转：“你别怕，我会保你。”
高秉烛想不通自己哪里露了马脚，竟不知不觉中让窈娘捏住了命门。他哪里知道，自从那次目的不纯粹的解救之后，窈娘对他情丝暗生，早将他的一举一动拆解琢磨，枪伤可以抹去，伤痛发作时细微的动作却落在她眼里，成为一条足以使他灰飞烟灭的线索。
别无他法，只得装傻。高秉烛后退两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夫人，你的话我听不懂，有事还请吩咐。”

窈娘并不戳破，走两步返回床边，斜倚在床头，道：“我不但知道你身份不简单，我还知道，你有爱人。”
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高秉烛冷哼一声，抬腕看表，随后开口道：“夫人挑这个时间来跟我说这些废话，是希望行动失败么？”希望二字语气加重，他原本就计划拖尽可能多的人下水，这样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你常常看月亮。”她脱口说道，为自己的聪敏沾沾自喜，喜中拈了酸。望月思乡不奇怪，但不会有人用那种表情看月亮，“你看月亮，是在想念你的爱人。”
“……”高秉烛失去耐心，他紧抿嘴唇，重新拎起马甲穿在身上，转身就往屋外走，“对不起夫人，我没空陪你聊天了，突击队等我开会。”
窈娘起身，三两步跨到他面前，伸手一拦，急道：“你回不去了，知道吗？”说完，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今晚的事情出了差错，我不会再保你，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明明是身份比她低几等的男人，勾一勾手指就该陪她腐烂在黑夜里，偏偏作恶如修行，披血若簪花，高洁得如他仰望的月亮。于是，占有和毁灭的欲望同生共长，让她如临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