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中〕亏欠(4)

那是他许下的誓言。
13.
并不止是上一世，这一世，他也是被花生倾尽全力照顾的。
回顾过往，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是因为有他才鲜活而多彩。
对他的情感，真的仅仅是因为上一世吗？
对他的喜欢，真的仅仅是最近才有的吗？
14.
“花……花生，”郎中扶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花生察觉到不对劲，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受伤，忙回答：“我真没事儿，逗你玩呢。”
郎中对上他的眼睛。
花生不自然地歪了歪头。
“花生，我做了个梦。”郎中顿了顿，“梦里，你死在我怀里。”
花生讶异地看着他，半晌，轻轻地，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他果然记得！
郎中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如果他记得，那这些年，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自己的？曾经的爱人就近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记得，甚至仅仅把他视作朋友，他又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坚持呆在自己身边的？
郎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明白，如果自己真的知道了，左不过是心疼，却再也做不出什么弥补来了。

他欠他的太多了，从把他囚禁在后宫方寸之地的那一刻起，就补不回来了。
15.
两个人都很沉默。
花生偷偷地看了郎中一眼，见他似乎不生气，才斟酌着措辞道：“我死之后，再睁开眼睛就到这个世界了……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可能是转世投胎了吧？”
郎中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询问：“为什么之前不说？”
“因为你不记得了啊。”花生撇撇嘴，当时他内心真的是五味杂陈。
郎中心里堵，他总觉得亏欠了花生什么，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又是这样。
永远都在亏欠他。
不过花生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郎中，”花生继续试探，“如果你想起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郎中脱口而出，然后看到花生恳切的目光，瞬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了。
“咳，这个，”郎中有点尴尬，这种事情怎么说得出口，“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就继续呗。”
花生愣了愣，道：“你要是不愿意，其实也不用勉强的，反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郎中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花生心里发毛，才说：“你自己说心悦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