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奇妙妙屋 05(3)

这个荒诞的故事到此结束了吗？我是不是又要回到我那总是停电的房间，继续写那永远也写不完的小说了…头壳好痛，我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小，掉进了空空如也的水瓮里，而秦天就蹲在瓮边，头也不抬地翻着我写的小说。
我坐在瓮底看那漫天飞页。每评论一句，他便丢下一张新纸。
“你总像个袖手旁观的人，从不曾真正参与哪段情节…难道没有某一个瞬间，让你忍不住想要身处其中吗？”
说的好像你有似的，我似睡非睡地想，早知这么辛苦，还不如袖手旁观呢。终于，我被纸页彻底埋没，两眼发黑地倒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瓮内水渐满，我亦随水沉浮，直到月光拨开薄云，撒落周身一片光明，意识从此清晰。我察觉到身下有块硬物，接着水位抬升，一整个龟壳浮了上来，原来是只浑身皆白的乌龟。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我正惬意趴着，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尚在挣扎的乌龟，我自觉形势不妙赶紧跳开，躲到了一旁的盆栽内，暗中观察起来。
“瞧老夫竟发现了什么，哈哈哈，一只白龟？吉兆啊吉兆，就叫你…白圭如何？”
是位老者的声音。但见他一面摸着胡子，一面对月喃喃道，“希望老天庇护，来日定能光宗耀祖。”

我也被他认真祈祷的样子所感染，仰头去望天上的月亮，却见一瓣花兀自飘落，遮蔽住了我的全部视野。因身量变小，我只好一手抓住那花的底部，结果不知从哪刮来一阵清风，直把我和花瓣吹得远离飞起。
耳边净是“呼呼”的风声，眼睛都无法睁开。但我能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急剧变化着，因为待我随花瓣掉进茶杯中时，外边已经天光大亮，似乎是许多年后的一个秋天了。
一名青年轻抚茶盏，笑说道，“今日我很高兴，因为小友竟来看我了。”
我趴在杯沿朝上看去，发现这久违了的青年人的声音，居然来自萧山已逝的父亲萧彧。此时的他还年轻，尚在湖广地带担任巡抚——这里应当是过去某段时间的追溯罢，我灵光一闪暗自想道。
“上一次因为我的坚持，延误了你三年的时间，说到底，这是我的错误了。”
“萧大人此言差矣，”正对面坐着的少年人抬起头来，我心念一动循风望去，一时竟呆了，他的眉眼与晏清有着少说五六分的相似。但听他一字一句缓缓说来，“我那时年幼，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发展，可我知道萧大人您是真正为我着想的人，即便以死相报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想法发自肺腑，今时往后，我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