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糖2022情人节企划】ψ.失语的月见草(7)

“再等等哦？还没洗完呢。”
“我……明白了。”我向着面前的她，缓缓举起了枪。
视线模糊了起来；皱纹与干裂爬上我的手；声音略显沙哑；力气也有点使不上来；感觉瞬间就老了三四十岁，不过身子骨还硬朗，不需要拐杖就能站定。
“为……为什么……什么明白了？”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慌忙中瞥了一眼案板上的刀。
“你……不是BT。”
我再三警告自己，面前的只是幻影。必须让自己的右手稳住。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还在这里吗？我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你知道吗？我有多希望你的死不是事实。”
“但我知道，早该知道……生老病死，自然法则。想要扭转时间，让逝者复生，能够忤逆这个世界的厉害家伙或许真的存在，但不会是我。我只是一个必须接受生死相隔的，无力的普通人，一个笨拙到连爱都不会说的傻男人！”
“亲手将你杀死，接受你死去的事实……是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努力从嘴里挤出字句，努力又徒劳地控制着眼泪。
她的容颜慢慢变老，那始终萦绕在我脑海中的违和感，也终于随之散去。她温柔的眼神不曾改变地注视着我，不再言语。

持枪的手终于停下了颤抖。我确定我瞄准了她的心脏，用尽力气扣下了扳机。
枪声仿佛耳语，那么轻，那么远……
她应枪声向后倒去，靠着冰箱门向下滑，直到坐到了地上；鲜血从她的胸口和嘴角流了出来……
“晚安……”对她，对世界，也……对自己。
我将枪管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可不论我怎么按，扳机都微丝不动。
指针照常走过七点，时钟响起了最后的嘀嗒声，此后除去心跳便再无声音。整个世界定格着夕阳时分的昏黄。窗边其余的植物迅速地枯萎，除了那鲜红色的月见草，舒展开，割裂开，新生成一株彼岸花。
世界自那株彼岸花开处褪色，分崩离析，只余下一片漆黑。我失去了落脚点，长久的下坠，直到落在一片花海。满山遍野的彼岸花，想要将我掩埋……
她早在“今天”以前，就因心脏病离世。我只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当场昏厥……那之后过了多久？三十天？六个月？一整年？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重复四十年前的七月。上一夜的疯狂转瞬就会失忆，上一次的准备这一次就会复原……某次我和她一整日的缠绵，完全不知虚实；那次我察觉到这只是梦境，却还是没有行动，将错就错；有次我掏出了枪，却连瞄准都做不到；还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