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六 章(4)

“别想了，语言的魔力可不是像那些信徒的‘言灵’那么简单。”如果有必要，请自行想象琳芙缇竖起左右手的食指中指打了一个双引号的样子，因为她并没有这么做，她说话的节奏使欧莫斯特自己把标点补上，“它不是咒语，它是能够打开你内心的密码，而就算是同一个人，每时每刻的思路也在不断运转变化，所以那怕正确的密码也很难对两次以上。”
“所以你话说的这么多，不就说明你挺擅长这个嘛……”
“我仅在措辞方面比较擅长。”
“怎么说？”
“有不少惊世骇俗的混蛋、枭雄或者像你这样的疯子都死于意外事件，我的工作之一就是把他们的书信语录等都归档。”
“来两句？”
“嘶，这你就过分了，欧莫斯特，但是……好吧。”琳芙缇轻咳一声，推推眼镜，用演说家的姿态讲道：“世界是强者的世界，适者生存，但终究是强者生存，强弱并存，但终究是强者共存，资源永远是有限的，如果我们不让能够充分利用这些资源的强者获得足够的资源而去拿这些资源支持弱者，将弱者的那些无能之处始终延续下去，这合理么？”
欧莫斯特看了看众所周，虽然他没动，但蜘蛛动了，多少算是个兆头，“来来来……继续……”
“强者并不会去奴役弱者，因为他们瞧不上，但他们会反对弱者们那些可悲的为了抱团取暖而建设的团体，因为这些团体为弱者服务，而去反对强者，妄图把强者的价值与弱者拉平，不用我说各位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可理喻，由此看来，将弱者所建立的团体的制度搅合在强者的国度内的结果，只是拖累了强者的发展，又使弱者的脏手伸进了强者的世界。弱者把他们的软弱当成某种良善，而把我们作为某种恶，把我们称为……”

众所周突然直起身子，浑身发颤，他张嘴，却话没法出口，最好的情况是有张桌子，这样他就能猛地一拍，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手掌心传来的剧痛上。
“呐！”欧莫斯特一拍手，“这不就成了？”
“！！！”众所周想说话，可看着琳芙缇那双蛇眼，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勇者发怒，举拳向更强者，怯者发怒，举拳向更弱者。面前这位女士在众所周所见者中可谓至强，于是他向其挥出的拳头在空中却变了形，转变为一个无力的手掌。
“啊，醒啦，醒了好。”琳芙缇拍了拍众所周的肩，抓着手把他从草地上扶起来，“安心啦，只是已经不得好死的家伙的暴论而已，它和它的追随者会一直这么自命清高，然后不干人事的，噢，对了，下次遇到这样讨人厌的货色记得给他们一拳。”
众所周皱着眉头，许久才吐了口气，“我……唉……我不纠结这个……但……”
“这么说你应该会好受些。”琳芙缇推推眼镜，“这些家伙里有巨匠么？当然有。但更多地是自我意识过剩、曲解巨匠们说辞的自大狂，又或者是活得像个得把家藏乐谱拿去卖也不工作的混账。”
“嗯……”欧莫斯特靠到众所周身边，悄悄说道，“我个人认为你要是能承受的了这个，就已经算是过了一次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