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两年前我游冶至川蜀林障之地，此处树木林立，阴翳丛生，极为肃穆幽静。林外不远处有一集镇，民风古朴，游客少至。我入住于当地一农家客栈，享受主人的床铺和饮食。主人肥胖，秉性随和，其妻有貌，谈吐不俗。主人钟爱麻将之乐，常不见其人。妇人恬淡，照顾榻卧饔飧之事，甚为勤恳。晚间餐后，主人不归，妇人与我讲些当地传统故事，唱些淳朴民谣，于我甚是受用。不两日，主人要前往林后另一村落购买菜蔬，妇人极力嘱我一同前往，主人尴尬而笑，讪讪不语。我随之前往，穿行在森林小径之上，两畔芳草鲜美，野花馥郁；林翳葱葱，斑驳万点，疏密交辉，明暗相辅。林声鸟啼响彻，虫蚁窸窣低嘤。主人不善言辞，极少说话，因醉于自然之悦，我亦没有开口，直到到了林间一处仿佛尽头之处，主人才讷讷道：“到了。”
放眼望去，丈高茅舍鳞次栉比，不啻都市大厦之美；炊烟袅袅，清风徐徐，炊烟随风而过，一荡便消失无踪。主人道：“此处唤作‘桃源’，来处唤作‘世外’，便是取了陶潜先生之世外桃源之意，我们两处唇齿相依，相互往来，这边土地肥沃，泉清水澈，有良田千顷，菜园万亩，我们‘世外’之人每隔几日便来购些时令菜蔬，到了季节寒冷之时，我处有人从城市里弄来御寒衣物，分摊买来互赠，历来祖先有训，两处结为同盟，不得有金钱纠葛，故买卖之事，皆为以物换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