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前篇(2)

“我……要走了吗？”
我蹒跚着步子向前，只觉着面前的光越来越强烈，明亮得让我睁不开眼。我必须去吗？我应该去吗？可是我应该知道的，我不该走得如此堕慢，如此不甘。我只觉着什么东西滚烫着我的胸膛，让我迈不开步子。或许我还想再回头看一看，身后的世界。
“别回头，向前走。”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依然坚利有声，只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再听到了。
2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消失了。
—
“白鸟，快出来，湖面结冰啦！”
我好像许久未见过这样的景象。阳光肆意打在结了冰层的湖面，七彩的光烬拥抱着铺了碎银的水面，毫不留情刺破了氤氲雾气的神秘。冰雪挂满了山尖，矮矮的山丘显得又松又软。我从房中走出，扑面而来的不是凛冽的寒气，而是清新的香气，身旁涌来的温暖笼罩着全身。我捧起一丛雪，闻到的是细软的像花一样的淡香；我看见，雪香有它的形状，是温热的，打着旋的荡漾在风中。我想，或许是因为霞谷本身就很暖和吧，不过能下雪可真不容易。
“下雪了么？”
我回过神来，白鸟走到我身后，打了声哈欠，慵懒的气息一下子弥漫到周围的空气中。果然，觉不能睡太久，起床不能太晚，阳光不能太暖和，否则会懒死这家伙！我转过身，朝这个懒蛋伸出手，“来滑冰吧！”

“滑冰？这么好的早晨……”
“走！堂堂霞谷滑冰赛道冠军陪你滑冰你还不乐意了？”
“阿菇……让我再睡会儿嘛……”
“啧，快点走别墨迹。”
我让白鸟先去湖面上试着滑滑，自己慢慢悠擦着滑冰鞋，“从没见过这家伙滑冰，待会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我心里想着，得意地抬起头，眼前的场景却出乎我的意料。白鸟在冰面上滑得很自然，准确来说，滑得....很美。
他像一只白天鹅，曲旋着在冰层上游动跳跃。他又是一只飞燕，紧贴着冰面滑翔，迅疾而又漂亮。他是炽烈的雪，却倾心落下，在湖面上旋起荡荡涟漪。他跳的是冰上华尔兹，双臂挥荡，旋转，跳跃。他的身影被烧的蒙上了淡淡的红，在光下熠熠生辉，那么热情却又泛着淡淡的落寞。
不知怎的，我眼前恍然看不清了。我只瞧得，他身上好像披了一层雪，每一次旋转，都洒下细碎的雪花。我那时还不知道，那不是刻意的潇洒，而是深情的抚摸，抚摸着那片幻化成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大地。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的舞姿所感染了，或者说，我还想看更多那来自远方的舞蹈。我走进，一步跃上冰面，轻轻滑着来到白鸟身后。我想唤他一声，却不忍心。他的眼睛痴痴的，眼底却依旧清澈。他本身就是霖霖的雪，那么脆弱那么漂亮。而他所看到的，又是哪里？是另一汪湖水吗？他眼底的渴望那么强烈，我想接近他却又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