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2)

他们的体型很接近，戴着一样的红色毛线织成的围巾，身着相同款式的灰色棉服。
棉服宽松肥大，且显得有些破旧了，感觉棉服设计师在一开始制作的时候，就打算让这两个孩子穿很久。
这些其实都没啥，让我吓一跳的其实是他们脸上戴着的鹿头骨面具。
尖尖的鹿嘴朝向地面，对称的鹿角则延伸向空中。在林间投射下来的昏黄的阳光和雪地上反射的白光的交相映衬下，原本就已经微微泛黄的鹿骨面具，被铺上了一层橘色光芒，给人一种远古的气息。
在两副鹿骨面具上的四只鹿眼的黑色阴影里，有两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把你的鱼留下，然后转身！”其中一个孩子用命令的语气率先说话了，显得很冷静。声音很好听，好像清澈的风铃声。
我心里想，这个村的孩子这么野的么，有点不敢相信。
在我发愣的时候，另一个孩子不耐烦了，用树枝在我面前晃了晃，并用相同的语气和声音命令我：“你是聋了么？把你的鱼和桶放下，然后转身！”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有两个孩子站在我的面前，我根本无法通过声音，判断“敌人”的数量。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像了，而且很动听，我的脑子再次浮现出风铃互相碰撞的画面。

既然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对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也不清楚。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对他们而言，我一个外乡人，反而才是那个入侵者吧。所以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两个“山大王”的敬意和善意，似乎的确是有必要奉上一些贡品意思一下。
于是，我乖乖地照着他们的要求做了，放下了装着鲫鱼的桶，然后转过身。
我背对着他们，然后开玩笑地问他们：“你们是住在LK吗？你们这样做，不怕我找到你们的爸妈然后让他们狠狠揍你们一顿？”
他们没有应答，我听见他们在抓桶里的鱼。
我苦笑了一下。
他们鼓捣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孩说话了：“我们的爸妈在我们小时候就死了，我们不怕你去找他们。”
我再次怔住了，一是因为他们是村里的孤儿，二是因为他们嘴里说的“小时候”。
我听见他们好像拿着我的桶走远了，他们还不忘记在我背后远远地提示我“好了，你可以安全回去了！”。然后声音很快便消失在雪地里。
我回过头，看见雪地里冻僵的两条大鲫鱼。
哈哈，这两个小鬼，竟然还给我这个外乡人留了两条最大的鱼。
我对着两条鲫鱼，双手合掌，在心里默念：“谢谢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