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合一】跟着唐芙蓉去战斗(3)

她要我知道，就算父亲已经不在，我继承的也比别人富有。
唐芙蓉也似乎并不委屈自己，原本就是个爱美的女人，在爸爸走后，更加在意自己的容貌。衣服并不是好面料，但款式都是最好。发型常常变化，自己会对着镜子做头发。皮肤天生就好，无须什么化妆品，却总有一管口红放在镜前，出门前，要细细涂抹。
奶奶照常地来，头发都渐渐白了。
有时候，她会坐在门边一边听奶奶的诅咒和痛斥，一边织着毛衣。邻居起初当了一种笑话来看，在旁边窃窃私语。她坦坦然然，在家里拿出凳子摆开，招呼别人过来坐。反倒是邻居不好意思起来，之后，多了同情，不再围观。
终于有一天，奶奶骂累了，也许是太渴，端过碗来将水喝了。那天起，她没有再来过。唐芙蓉终于带着我逃脱了那个是我们亲人的无理刁难，过上了清净的生活。
那年，我已经读到小学四年级。是班里个头最高，也是最漂亮的女孩。有跳舞蹈跳出的修长双腿和柔软腰身，穿她织的各种毛衣，设计的各种花裙。她把所有赚来的钱都用在了我身上，从来不曾吝啬。中学二年级，学校组织的一次文艺演出，我领舞，看中商场一条白色缀了花边的裙子，但知道贵，回去说给唐芙蓉听，心里有些慌张。

她过去看，在价格单前驻足片刻，抿了抿唇，牵了我的手回家。第二天放学回来，她将那条裙子摆在床上向我展示。我惊喜万分。
穿着它，我赢得了少女时代的第一份被人注目的美丽，一如公主。而几天后，回来碰上房东为拖欠的房租在质问她，她低头一再道歉，好脾气地忍耐着。我才知道，我的裙子，是她拿了房租换来的。
“没关系，”她说：“顶多跟人家说两句好听的，缓缓再交，我姑娘的漂亮却不能错过。”
我抱着她，在她身后偷偷地哭。这是唐芙蓉一贯对我的方式，不管怎样，她要我美。她成就我成长中的美丽。她要我因了这样的美丽而快乐、自信。
她做到了。跟着她，我从一个自信的小孩长长成自信的少女，并一直如此前行。
（四）
慢慢地，我读书的费用和生活费用越来越高，住了13年的房子终于面临了拆迁，在街中卖粽子也赚不到几个钱了。我读高中的时候，我们重新租了房子，是楼房，房租贵了三倍。她盘了一个小吃店，在这个北方城市卖重庆小吃。雇了一个四川的小女孩帮忙。
生意却并不好做。唐芙蓉常常在中午和黄昏扎起围裙盘起头发，穿一套素花的衣裤，站在小吃店嗓门亮堂地吆喝买卖。倒也真管用，吆喝得小店里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