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厚实(13)

不一会，王厚实就跑到后山，他习惯性的拿出烟管，想起没烟叶了，又装了回去，他向四周望去，树没了，做了标记的树没了，他想着是自己走错了，但是他的方向感是不会错的，就是这里，没有错的，可是他分不清路了，突然后面传来声音“你是干什么的”王厚实转头一看，是警察，他慌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干什么的，他是捕猎的，他是应该被枪毙的，“说话，干什么的”
王厚实没说话，他呆呆的站了一会，转头就跑，他也不知道跑到了那条路，他回头一看，又多了好几个警察，都朝他跑过来，还让他站住，别跑了，王厚实一辈子老实，可这次没有老实，他没有听警察的话，他继续跑，突然，全身一麻，倒在了地下，喉咙里有一股腥甜，是那个占了兔子血的拴子，扎了进来，王厚实觉得自己喉咙里的那口老痰被消化了，没有了，不停的咳着血，像极了野味餐馆的味道，恍惚间，王厚实看到了玉兰在笑，看到了老李老高在旁边叫他起来喝酒，说他酒量不行了，看到了玉兰在门口问他“爸，雪人堆好了，像不像你”，看到了玉兰他妈在像他招手，可他的脸是朝着地面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是报应么，是山神给我的报应么，应该是吧，他想看看衣服兜里玉兰给他写的纸条，他想亲手把写书法的东西送给玉兰。他想看着玉兰长大，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王厚实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身上的衣服，那件狼皮褂子，他拼尽全力侧了一下头，看到了四只狼。

王厚实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村里人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王厚实侧着头，一只眼半睁，好像要看清楚什么东西。领导来了，让警察把王厚实带走，把设备都收拾了，猎物倒是好处理，领导让大家分了，可是没人敢要，就集中销毁了，收拾的差不多了，领导让警察们撤，回头看见已经哭不出眼泪的玉兰，领导什么都没说，看着玉兰攥紧的小拳头，默默地叹了口气，转头走了。
几天后，那家野味餐馆被查封，店员也坐了牢，老高被教育改造了几天就放了，政府开始有专门的普法人员去每个村子里给村民解读法律，玉兰被任老师收养了，他和二娃还是同学，二娃没事的时候还是去老师家里练字，可二娃看不到玉兰练字了，任老师说她在学法律。二娃也没在问，专心的开始练字，屋外，满天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村子沐浴在圣洁的光芒中，这是老天爷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