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常青藤物语 七夕特辑—来杯冰镇威士忌（中篇正剧）(4)

洗过澡打理窗台前的蝴蝶兰时，伴侣从身后给了他一个拥抱——清晨的第一杯“朗姆酒”。他靠在他的肩上，注视他缓慢拨动花瓣的手，直到渐浓的日色预示着早餐时间的尾声，才依依不舍地将自己从余韵中剥离。在夏季的日晒下很难找到宜人的角落，于是上午辗转过后，二人又回到酒馆的廊台，在冰块的安抚下寻得一丝清凉。
渐近正午，他们同调酒师聊起了盛酒的容器。夏洛克之前在比利时见过玲琅满目的酒器，但当时忙于闯荡的他，并没有闲心停下来细品个中奥妙。他望着酒廊上或圆或方、或宽或细的酒皿，想着假如自己是酒，爱人会是什么样的容器。
“威士忌。”
他的爱人似乎心领神会——他摇着手中的玻璃器皿，于是里面的球形冰块就清脆作响。
“只有宽口杯，才盛的住威士忌的性烈。”威廉微笑凝望着若有所思的夏洛克。他从对方醍醐灌顶的神色中读到了宽慰。
是威廉接纳了他的锋芒、托住了他的暴戾、中和了他的辛辣、包裹了他的顽劣。
——夏洛克想着。

即使有一天酒香散去了，入喉的清烈也永远烙印在彼此的脑海。
天气爽朗的时候，他们去山脚看了牛群。从山路一直往上，再从熟悉的方向回来。有时候天阴得早，威廉就靠在他的肩上睡去，直到被和煦的晚风唤醒，两人便在小镇的花海里，就着霞缕漫步。
花香伴着爱人的呼喊灌进鼻尖时，夏洛克觉得有些恍惚。他已经快忘掉了在波士顿紧张的几个月，忘掉了在化学实验室偷药品的时间。他的目光只有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多余的遐思能分给回忆或将来。他想他是醉了；他想自己是否最近喝得有些多——然而即刻又被对方的唤语摄去，头也不回地奔向了花丛。
从山麓游罢归返时，今天的威廉仍尤其振奋。短讯传来了路易斯论文发表的好消息，阿尔伯特则发来了他们在波士顿宅邸聚餐的照片，问候他们是否“玩得愉快”。他们视频了一小阵，直到夜色渐深，他们不得不钻回酒馆的小屋。
双人房的灯打开时，暖色的光线就浸满了空气。他们洗去了游玩的疲乏，坐在窗口闲聊或翻书。他们又聊到了在阿拉斯加的火车上被威廉丢出窗外的M1911，以及那时的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