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第二部(7)

慢慢的，双方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中间驮货的马还在因中箭而痛苦的嘶叫。直到驮货的马也轰然倒地。埋伏的敌人好像确认我们都已经死了，开始猫着腰，捏住弓弦向我们一步步靠近。我趴在雪里，估摸着距离。在他们靠近到十步时，连同卫队成员突然从雪地里暴起，我们抽剑横劈，血花飞溅，铁剑划开他们的薄札甲，接着洞穿身体。
打扫完战场后，我们将敌人剥干净挂在了附近的树上，战败者的尸体是我们商道上最常见到的东西，今天又加上了四十五具尸体。
在这片大陆上敢于袭击商队的势力基本都被消灭干净了，残余的土匪和山贼也被驱赶到了大陆最西边的深林里。于是我们现在经常面对的敌人，变成了由国王派出的亲属部队。无数个深夜，克里顿三世在大陆北方那遥远的王城里，下达密令，派出一队队飞骑。
第五章
“那国王老贼在布一个棋局，而我也正想和他下一盘棋。”
中年人说着，掏出自己的钱袋，将一枚枚金币摆到桌上。
“你刚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屠杀场地，还记得吧？”
“是，还记得。”
“那你应该也看见，死的都是带着蓝旗的国王军。”
“谁杀的？不会是……”
“东边的，从东边来的胡人。他们和克里顿王国可是世仇，虽然他们俩的大本营都在大陆的北边，直线距离还很近。但东北角的山林太密，没法开打。那帮胡人就从我们这借道，掏那老贼的屁股。”

“胡人？也是我们的敌人吗？”
“嗯，现在可以不是。他们是我们的贸易伙伴，我们买马，他们收钱。”
“那…你想怎么下棋？”
“苦肉计。”
中年人放下金币，指了指帷帐一角的几个大箱子。
“我们也买了胡人的盔甲，找人穿上，你们杀他，一块演戏。”
中年人看我沉默不语
“不用担心人的问题，只要出钱就会有人来，附近的村子有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他们还饿着肚子。”
“没别的办法了吗？”
“那我就发发善心，让你多给他们几袋粮食。”
中年人用他最轻蔑的语气说着，他把金币收进袋子，起身出去。
一个星期后，由四十多人组成的东林胡骑从商人营地出发。他们要比我们先一步到达战场，这支伪装的队伍要尽量装的像一点，所以他们要先去北面的王城附近溜达一圈，抢鸡杀猪，烧茅草屋，制造些混乱。等国王观望，百姓逃命之时，我们黄金卫队横空出世，救民于水火之中。随后我假装叛逃，前往克里顿王国。中年人想让我进入王国卫队，变成一把直插国王心脏的利剑。
黄昏时分，我们的马队在山坡上整备，准备出发。中年人把我叫过去，脸上带着一种十分怪异的神情。像是十分悲伤，但又加入了些许阴险和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