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第二部(18)

原本的东林胡骑多是打小规模的游击战的，可看我们拖泥带水的牵来这么多散兵游勇，他们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准备和我们直接拼杀了。不过现在的王国军队早以像一群饿狼，准备把敌人撕碎。我们主动后撤，甚至没有安排弓箭手对林子那边进行先行攻击。我们就这样举着火把，慢慢的结成一个半圆，一步一步面对着东林胡骑向后退去。很快，一大片适合骑兵冲击的平地空了出来。这样怪异的举动让胡人们愣了片刻，随即他们点起了更多的火把，想要一看究竟。我们就在原地静静的矗立着，每个人都举着火把，把周围照得通明。胡人们仔细的看着突然变得怪异的老对手，但苦于火把不多了，他们开始警惕的在林子中穿行，想要先一步抢占骑兵的冲击阵地。
四百米
我们将火把插在地上，紧固半圆阵型。
二百米
弓箭手拉紧弓弦，步兵盾牌倾斜，长矛冒尖。
一百米
东林胡骑向前投掷火把，箭矢开始向我们袭来。
五十米
东林胡骑全力冲锋，他们高吼战歌。
二十米
我们在一瞬间将火把踩灭，和山林一起再次进入黑夜。绊马绳迅速被拉起，血和尘土在我们前方飞溅。
黄金卫队首先冲出，他们是黑暗中强壮的头狼，撕开敌人剩余的阵线。我带领王国卫队紧紧跟随，斩杀还在喘息的一切。弓箭手向敌人大后方释放箭雨，彻底断绝了退却的道路。金黄色的铠甲在黑暗中继续向前闪现，步兵们挥舞着长刀，伴着敌人的哀嚎兴奋的饮血。我们拥挤着，互相抓挠着在一片漆黑里团在一起，扑着向前。各种闷响鼓噪着我们，士兵们追寻着原始的杀戮的快感，他们在黑暗中尽情释放着，人们在撕裂着，破碎掉敌人的身体，撕开自己的心。

再当我们举起火把时，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黄金卫队原本金光闪闪的铠甲早已被血污所覆盖，我们现在如同置身于滚烫的岩浆之中，我们因杀戮而兴奋不已，不停抓挠着身体，蒸腾着热气。克里顿三世现身，从一堆血人中骑着一匹还算干净的白马挤了出来。马蹄踏在地上已经听不声音，粘稠的血浆伴随着马蹄抬起落下不断聚散分离。我们望着他来到队伍的中间，他显得太干净了，仿佛是一位天神一般。结束杀戮的我们显得是那么的迷茫，每个人看着自己，看着身边的一个个血人，不知道是该呕吐还是欢庆。克里顿三世举起手臂，对准了没被火光照射到的黑暗之处，他让黄金卫队去往那林子边缘，骑士不由分说策马前进。到他们转身面对我们时，只见到国王卫队的大型弩车已经瞄准了他们。这不是我的命令，我看向国王，他把手侧向挥动，弩箭瞬即射了出去。伴随着黑暗处传来彤彤的响声，金色的铠甲彻底落入了滚烫的岩浆里，人们缓过神来，我看着士兵们再次将山林染红，从大地到天空。
第十二章
“他们没必要死的，黄金卫队在帮你走出去。”
士兵们在打扫战场，他们结束了杀戮的兴奋，又开始显得那么的悲悯与落寞。士兵们不断从我身边拖过骑士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