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童话 001】 血色荼蘼 （《打火匣》）(4)

“好的。”巫婆说，“把我的蓝格子围裙带上吧。”
士兵爬上树，身手敏捷地溜进了那个洞口。就跟老巫婆说的一样，他出现在一条点着好几百盏灯的宽敞走廊里。走廊两侧开满了或血红或霜白的罂粟花，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一种甜蜜的气息。地下一丝风也没有，可是那些花朵仿佛受到了某种魔力的感召，柔嫩的花瓣与枝条在他身边窸窸窣窣的飘摇。他鼓起勇气，打开第一道门。就在那一瞬间，迎面向他扑来一股红色的烟雾，裹挟着甜蜜的香气，在他面前升腾变化成了一只巨大的狗。那狗眼睛有茶碗那么大，就那么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这个好狗狗！”士兵说。然后他凭着自己久经沙场锻炼得来的意志克服了恐惧，把它抱着放到了巫婆的围裙上。随后，他拿了很多铜板，他的衣袋能装多少他就装了多少。他把箱子锁好，把狗儿放了回去，然后继续走进第二个房间。在那里又是同样的经历，白色的烟雾幻化成了一只大狗，眼睛大得像一对水车轮。
“你不可以这样死瞪着我，”士兵试着跟它打趣，“那样你就会弄伤你的眼睛啦。”他把狗儿抱到女巫的围裙上。当他看到箱子里放着的成堆的银币的时候，他马上把手里所有铜板都丢掉，双手并用地把全身的衣袋和行军袋里塞满了银币。接着他就进入第三个房间——天啊，那可真吓人啊！这次遇见的狗儿，两只眼睛居然有天文塔那么大！它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向他的时候，活像一对儿敌军营地里的探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