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歌(3)

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还是暗黑的一片，轻轻的舒一口气，时间显示的是凌晨5点半，离闹钟响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躺在床上，摊开双手，看窗外的微光，就像我离别时的情绪那样，一点点的变亮。
一个小时并不长，起床后才发现，秋天的早晨是这样的凉。父亲也起了，把昨晚就收拾好了的行李放上他那辆三轮车。初秋早晨的露竟是那么的浓，外面只是奶白的一片，能见度不到100米，陈旧的建筑被诗意的包裹着。车子动起来时，才能看到自己周围的那些建筑撩开浓雾，露出我熟悉的样子。车子继续行走，愈感觉到秋露的力量。平日宁静的乡村田野在秋露的怀抱下，竟然如仙境般飘渺迷人，秋的诗意在秋露里尽现无疑。坐在没有任何遮挡的三轮车上，我和父亲很快就感受到了露水的味道。衣服的褶皱处已经装满露水，沾了粘白的一层，就像薄盐堆积那样，父亲的头发眉毛此时也已经粘了白白一层，然后就想起了电视剧中那些在风雪中行走的人白了胡须的样子，当时看到只觉得好假，如今由露再想到雪，我开始相信自然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轻轻拍打那一层细白的盐，便化成水了，不用多说，我的脸正被露水滋润着，那是清凉的诗意。
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村小还是有早自习的，要在凌晨五点多就爬起来，初秋的早晨也常常是这样浓雾弥漫，我们常常看不清前面的人，胆小的人还会打起手电，于是乳白色的浓雾里就晃动着米黄色的灯光，我常常会在看到灯光后大声的喊着，等等我……然后乡村初秋的早晨就这样被我们的光和呼喊叫醒。早自习过后，浓雾散开，草间小小的蜘蛛网被露水打湿，晶莹剔透的微微下垂，我喜欢用棍子把蜘蛛网挑到一起，蜘蛛网多了就会变成一条晶莹剔透的细长的线，我每次看着它都觉得特别的像冬天挂在屋檐上的冰条。也不知道那时的我在这样的早晨里拆了多少只蜘蛛的家。记得有一个词叫“露深雾重”，在感受过秋露后，觉得汉语真是奇妙，居然会用深来形容露，如今一思，真是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