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复得（三十九）(2)

“西凉国在白兰一隅苟活百十来年，却忽然灭了国，侯爷又可知为何？”
阎鹤祥与宋宝龙一个心急如焚一个兴致勃勃，却不得不听一个老大夫讲故事。
西凉国虽小，但在边陲也是存活了百十年。若无意外，勉勉强强也能继续传承下去。可某一代的西凉王贪心不足，觉得自己地盘小了，想要吞噬别国。西凉国国小人少，要想通过战争夺取土地无异于痴人说梦。西凉信巫，而巫者皆为雌雄难辨之人。西凉王为了自己的贪念，竟然将巫族人当做玩物送与别国，用来换取钱财和机密。巫族人天生男女同相，别有一番滋味，叫他国人争相购买，后来竟成了一种产业。可巫族人生育困难，但凡离了西凉的巫族人，就没有一个活着生下孩子的。后来这西凉王的野心惹怒了白兰，于是白兰奏请大俞，一同出兵灭了西凉，只剩寥寥数人的巫族也不知去向了。
“正因如此，若是想她活，这孩子就不能留。何况这孩子与母体不合，还未到一个月便已经如此厉害……”
阎鹤祥双手握拳，他是知道郭麒麟身世的。按照胡大夫所言，郭麒麟的母亲想必就是最后那一代被买卖的巫族人。作为深谙政道的君主，阎鹤祥并不为西凉的灭国、巫族的消失而感到难过，强者吞噬弱者，本就是世间不可改变的规律，他只关心郭麒麟。

“你说离了西凉的巫族活不下来，那西凉本地的巫族呢？巫族存在这么久，不可能靠着一命换一命生存！”
“是，西凉的巫族自然不会，他们有一种法子，可剖腹取子……”
剖腹？阎鹤祥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就已经难以忍受。
“陛……姐夫……，要不……这孩子不要了吧？”宋宝龙听到剖腹也是咋舌，他军中伤员只在四肢缝合就已经算是顶严重了，那疼痛大男人都受不了，要一个小女子去忍受开膛破肚之痛？
郭麒麟现下还昏睡着，所有的压力都担在了阎鹤祥身上。
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讲，这个孩子来的都不是时候。阎鹤祥就算做主把孩子打掉，郭麒麟也不会知道。
可一想到郭麒麟那天说起来用不上避子汤时的神情，他就心痛如刀绞。
她该是多么盼望有一个孩子啊。
怎么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拿掉她的孩子呢？
“先生可能缓解内子与孩子不合之苦？”
胡大夫听阎鹤祥的语气，便知道这是不打算，至少是现在不打算打掉孩子了。
“你想清楚了？不是还要与她商议吗？”
“我会与她商议的，可是……我想她不会同意打掉这个孩子……”
“唉，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