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如烟(2)

我是这个医院学识最高的，妍文很喜欢读书，就经常来找我，起初只是问一些不认识的字，后来就是每夜都过来找我。她就不再问关于书籍上的东西了，而是和我聊天，等聊困了，她就让我读书给她听，我读着读着，她就睡着了。有时候一个晚上，她就在我这里睡下了，那时候我的腰还和往常一样的有力，我就会把她抱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她睡觉。
之后，我就托我的朋友买了个项链。在那时候我花了一百多块钱，那天晚上月亮格外明亮，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在月光里给她戴上项链，她先是愣了愣，然后亲了我一口。她亲了我一口，我就愣住了。
我的床位刚刚好靠近窗户，外面是部队的花园，平时几乎没人。我每天望着花园，刚刚开始还觉得挺新鲜，时间久了就觉着枯燥了。
那时候的我觉着自己身体还很棒，所以我就经常偷偷溜出去，去部队的花园里打篮球，我不仅打篮球，还踢足球，有时候还打打羽毛球。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极了，什么残废致死都是放屁。而且我跳的很高，几乎可以摸到篮球框，所以我就想练练，在妍文面前表演一次扣篮，于是我就天天跳来跳去，时间久了，我的腰也就越来越疼了。
有一次我一个人在篮球场的时候，我想看看自己练到什么程度。我就拿着球对着篮筐冲了过去，我跳起来在空中的时候，结果球滑了，掉在我的脚底下，我心想这下完了。我落地的时候，双脚一下子踩在篮球上，结果砰的一声传入我的耳朵，就像是炸弹爆炸了一样。我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粉碎了，我躺在地上，觉着四肢毫无知觉，而且腰特别的疼，只有疼，怎么动也动不了。我急得想哭，而且那时候太阳特别大，一直晒着我，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我想着自己死了以后会被晒干，就像咸鱼一样，我就哗哗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帮护士就跑了进来，那时候我几乎昏迷。然后我听见妍文在我旁边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那么傻，她说她不想让我死，还说让我一定不要离开她。纵使接下来的我可能要残废了，可是我还是很高兴，我就这样开心地睡了过去。
庆幸的是我醒来的时候并没有残废，只是在腰病的基础上又加上了腰伤，我的行走那时候已经开始被限制了，还能走，只是特别疼。所以我就经常望着外面，已经懒得走了，有时候望着望着就无聊了，妍文怕我无聊又跑出去打球，就过来找我说话，我们聊了很多，几乎把我们俩的一生都聊了个遍。
我依稀记得有一次她对我说，她来部队的原因，是因为在大学里，总有人骂她是破鞋。她说她谈过几次恋爱，而且还和相同的男人谈过几次，并且很快就分开了，所以别人骂她是破鞋。我听完之后很愤怒，我就说：
“你的确是个破鞋。”
然后她就默默地走了出去，我听别人说，她在外面簌簌地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眼睛都红肿了。之后好几天都没有来找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扛着腰伤出去和她道歉，她看见我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觉得她笑得很好看。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