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16(2)

程笙抿了抿唇，不一会儿才开口，是少有的埋怨语气，“你还扮起可怜了……你上次端水进来泼我一身你忘了？上上次帮我穿衣打了死结也忘了？上上上次磨墨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你每次束发都弄疼我了，还非要给我戴珠钗，当我是什么娃娃吗？每次帮我布菜没有一会儿就坐下了，那是我一个人的量，你吃了我吃什么啊。还有你请的什么安，不就是随意鞠了鞠，然后拉着我聊些有的没的吗？”
“是我不想要你这个弟子吗？是你就没把我当老师。除了在外面和顶嘴的时候，你什么时候叫过我老师，你就是存心戏弄我。”
程笙越说越激动，气得脸上耳上多了一抹红晕。
周幸不禁笑出声，掐住那抹红晕，轻柔蹭了蹭，“难得见你这么多话呢。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你也不是传闻般那样清冷无情嘛，看你都脸红了。”
程笙拍开他的手，嘟囔着：“才不是，我就是清冷无情。”
周幸捧着程笙的脸，和他对视上，眼里都是戏谑，“那你就是单单在我面前这样了？”
程笙没回话，脑子里却都是周幸的问话，让他冷静不下来。
他是义父捡回去的孤儿，大了些就学着占卜，十五岁那年突然被选作太卜令，凭着所学所知为这个国家鞠躬尽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对效忠的皇上、守护的百姓，还是对敬重他的学生、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他心里始终没有什么波澜，为他们做再多好像只是为了做任务。可是在周幸面前，他就话多了起来，耐不住撒娇，愿意让步，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他都起了心思逗弄，看见周幸气急的样子得逞一笑。

程笙想了很多，却没想清楚。
周幸看他出神，以为程笙真的很受困扰，只好让步，“我错了。我不帮你束发了好吗，饭我也回去吃，请安一天一次好了，你想听老师我就喊你老师。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程笙不懂自己，也不懂周幸，“你又为什么单在我面前这么乖？”
周幸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原因，含糊着回答：“可能是因为老师长的好看？”
程笙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脸色变了变，周幸却没看出来，傻笑着补充：“我见旁人没什么感觉，可是我见老师就是一见如故，好像已经认识过了，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和你说。”
程笙低下头，还没来得及应声，书童进门来催：“先生，时辰到了，该上课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耽误了时间，程笙抓起头帷匆匆戴上就赶去上课了，留周幸看他的背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