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菊】夜樱（3）(2)

“打电话和你的家人说一声吧。不然他们会担心的……”话说到这，王耀又止住了。他怨恨自己怎么不多想想再说话，看本田菊这个样子，估计是家人不在家很久了。
本田菊好不容易脸上真正露出喜悦的颜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被压制下去。
“没关系的……我父母最近都不能回家。”
“话说你最近考完统考了，感觉如何？打算考哪个学校呢？”王耀想试图扯开话题，聊点别的事情。
不出所料，统考的难度根本奈何不了本田菊，他如实说了他要报考学校的名称。
“那不错啊，但东/京的学校出的题难度越来越高了，你不打算多考几个市外的学校，为自己留几条后路吗？”
本田菊一时语塞了，思考良久，才回答说：“没有，我家暂时不太能让我去太远的地方学习。”
话说到这般份上，王耀也不懂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在二人尴尬的沉默里回荡着春风拂过的声音。
到了公寓楼下，本田菊把车停在公寓院子里的一块空地上。
本田菊将要拎起自己那沉甸甸的塑料袋。王耀伸出右手，想帮本田菊固定一下那辆看起来停得不太稳的自行车。只是他右手上的什么东西似乎引起了本田菊的注意。

“先生，您的手上……这个是什么？”
王耀看看自己的右手，一侧有一道伤疤格外瞩目。那道伤疤看上去不深，但让人感觉像是什么尖锐的碎片刺破的，留下一道骇人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但仍然给人一个想象受伤时鲜血淋漓的想象空间。
“哦，是我刚来这儿的时候留下的。那时候晚上出去喝酒，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正好摔倒一个小石子特别锋利的小巷口，好巧不巧的是，刚好有一个玻璃酒瓶在那个地方碎掉了。我的手就被扎出一个口子。”王耀像饭后闲聊一般平淡地说这件事，但他没提起那个少年的事。
每个人都有一个保存记忆的匣子。匣中有些事可以拿来做饭后笑谈，或者陌生人间的闲聊，有些事只能在忏悔室里向神父诉说，可王耀在东/京漂泊的第一年，他觉得这些事只能放在匣子里密封好，他不会提起，也不会忘记，对现在的他来说，正是苦涩的当初，才有陈年佳酿般的飘香。
本田菊面对那个疤痕，若有所思。
王耀带着本田菊来到家中。
面对锅里少得可怜的剩饭，王耀心底的愧疚之意油然而生。愧疚在他用自己也圆不过来的谎言把本田菊骗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