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怪谈】恶渊(2)

02
人类有两只眼睛。
只有两只。横向排列，分布在鼻子两侧。
不能动摇，绝对不能动摇自己作为人类的认知！去相信，去相信，人类值得信任。
只有人类值得。
妨碍了观察，男人粗鲁地摘掉园长的眼镜，覆住额面将对方额发上挑。
他径直望进那双明显属于人类的眼——坚毅澄澈，镇定勇敢，还带着善意与关怀的温度。于是他伸出手，在对方的面颊和锁骨处来回摸索，确认着眼睛没有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多出来几只。被雨水打湿的手在园长颈部流连，贪婪地感受着属于人类的温暖，并留下明显的水痕。
兔子血冰冷，山羊肉腥羴，颜色是诡异的艳红。而活人的身体恒温，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体表也逐渐褪去了哺乳动物原本浓密的毛发。
他的认知正在被侵蚀吗？
掌心下的皮肤白润细腻，但男人的内心却依然犹疑，惶惶不安塞满了他。

那副被得体衣物裹住的躯体，里边到底是鲜活蹦跳的心脏，还是腥膻腐烂的山羊肉呢？
他想着，伸手撩开园长的衣摆，从下方探了进去。
03
……凉。
一般情况下，人类的手温本就比胸腹处低，更不用说那双手不久前还沾了冰冷的雨。
凉意让被触碰到的腰际不自觉瑟缩颤抖。园长伸手抵抗，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
手心缓慢地收紧，紧紧攥团成拳。最后他眼一闭，竟然助纣为虐，主动将衣摆上掀、塞进自己的齿缝里。
方便对方采撷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声音抹灭。
尽可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并不是无理取闹。
无法坐视不理。
也无法拒绝，人类向人类的求救。
咬牙隐忍下一切。园长从口袋里摸出地图，将虚线撕下握在手心，与对方十指相扣时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