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5)

她叼起一根烟斗，空旷的街道吐出迷蒙的烟雾，落日余晖缓缓拉长两人沉默的影子。直至夜幕降临，街边的人家亮起昏黄的烛光。
“请问，你知道稗田阿求吗？”
“她家可是村里的名门。怎么？你对她感兴趣吗？”
“她身体很虚弱吗？”
“是啊。”
“身患绝症吗？”
“不，”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是转生的诅咒。”
“转生？”
“她，应该说是她们，御阿礼之子，都是由稗田阿礼的灵魂转生而来，一代又一代，因为负担着他的记忆，每一代都不能活过三十年。”
“你的意思是说，她活不到三十岁就会……”
老者默然点头。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吗？”
“她认识的人都会知道的，包括她的朋友。”
“小铃，那她怎么办？她会接受吗？”
“……只能期待出现奇迹吧。该走咯，孩子，你也该去了。”
走远几步，回头望去，树下的长椅和老者都消失不见，空留几片树叶在地上。

深夜的铃奈庵，一番死寂，路过时只有不甘缄默的留声机嘶哑着。
“小铃。”
“怎么了？”
柜台前的书堆中探出几枚铃铛，一本厚厚的书籍却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想问你件事，关于阿求的。”
“她说过的，她会自己尽一切所能去抵抗天命的，我，相信她。”
“……你清楚她的命运吗？”
“不，我才不清楚。”
走出铃奈庵，我沿着冷清的街道步向那间偌大的庭院。
“毕竟那家伙，即使问她她也决不会告诉我的。”小铃自言自语着，放下手中的书，跟随方才离开的身影。
“沙沙沙”落笔间，少女一点又一点书写着，无数个梦埋入她的笔下。摇曳不定的烛光，来到纷繁无序的纸页前，映出案头阿求不知疲倦的容颜。
“该睡了吧，都已经深夜了。”
“但你还不是来了吗？”
她依依不舍收起笔，眼角，流露着多少埋怨。
“也要为你的身体好好着想啊。”
“这是我的爱好，亦是稗田家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