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盗铃人(5)

他的身上除了污水，全是跌落时蹭到油脂。
“唐明轩！”安杜马里低声嘶吼着。
他的工作生涯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这样不惜一切的想毁灭一个人。
他想通了，在警卫追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落入了陷阱。像只仓皇的兔子，被猎狗紧咬着，掉进了狐狸提前挖好的坑洞——打开的井盖，梯子上涂满的油脂，提前放置的捕兽夹。
这一切全都是为他准备的。
下水道里，响起了痛呼的、惊怒的咆哮，安杜马里强忍着剧痛，掰开捕兽夹的利齿。
这里的污水令他恶心反胃，更侵蚀着他的伤口。
还来不及起身，身后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污浊的水流裹挟着安杜马里奔涌，他毫无反抗的能力，沿着下水道左冲右撞，最后落入了存积污水的池子。
差点淹死在里面。
等他游到岸边，全身犹如散架了一般，手指扣在石缝里，没了往上爬的力气。

他听见了有脚步声走来，心中升起了希望，沙哑地喊着：“救我，救救我。”
有人在他旁边说道：“你知道吗？这里是我们找食物的地方。”
安杜马里慢慢抬头，看到了蹲在他身前的人影，还有那人的样貌，随即发出了低吼：“唐明轩，我要杀了你。”
“我不叫唐明轩，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牧雨。”
“卑劣的，恶心的虫豸，你有本事让我上去，我非杀了你不可。”安杜马里气昏了头脑。
“你在说笑吗？让我救你上来杀了我，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牧雨乐了。
没再说话，安杜马里抓着池子边缘，费力往上爬，可还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认清了现在的状况，带着祈求的语气：“唐明轩，不，牧雨，救救我。你不是要钱吗？我全给你，那个夜场也是我的，只要你救我，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打量着一会威胁，一会祈求的安杜马里，牧雨嗤笑出声：“你以为我我做这些，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