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Gamma DISCO 光子迪斯科-求索-第五章 恶意善举 （三章半）(2)

突然，一阵刺痛劈入祇泽宇的大脑，仿佛把他从野兽般的状态里拉了出来似的。他发现他跪在由尸体堆成的山顶之上，只有头顶一束微光照亮了四下的环境，举目望去，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往下开，是深不见底的裹尸袋深渊，他就这么屹立在其上，下方深邃的深渊仿佛裹尸袋敞开的口子，随时等着他进入、他发现他站在满目疮痍的破败酒吧，一切都仿佛落山了一层浮沉，窗外是漫天的黄沙拍打这被胶带粘起来的玻璃，而他的脚下，是成堆的玻璃碎屑，这些碎屑铺满了地板，其中还凝结了不知道多少干涸的血迹，如果没有干涸的话，怕不是能淹没整地的玻璃渣。
“呵，祇泽宇啊，你不是圣人。口口声声说着接受自己，却永远放不下之前的遗憾，你在重蹈覆辙你知道么！你什么都没改变你这到么！你，在毫无意义地自我毁灭你！知！道！么！”
“啊！”炽热的疼痛再次贯穿他的全身，他大叫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四下里，衣服、被罩、呕吐物、酒瓶、血渍脏乱不堪。他手上被锁住的古铜色手铐，第一次释放出了炽热的温度，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发出明亮的光芒，在接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令他疼痛不已。

（一）
“好烫！”
吃痛的祇泽宇不由分说便奔向卫生间，顺便在下床的时候踩到酒瓶子脸部着地摔了一跤。
连忙将水龙头拧开，将炽热的金属手铐置于清晨冰冷的水流之下。水流在触碰到手铐的那一瞬间便汽化，大量水蒸气蒸腾而出，为整个卫生间充满了迷离的水蒸气。良久，金属手铐的炽热才缓缓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古铜色，不过此时祇泽宇的手腕一圈已经因为烧伤露出了殷红的皮下组织，为了不进一步感染，他只能强然疼痛地将手从并不干净的水流中抽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啊，得赶紧取下来……”随手拽来绷带，祇泽宇一边用嘴手并用地给自己包扎着，一边缓缓嘟囔道。
“不过，”祇泽宇门外瞥了一眼，又转头望向面前的镜子。此时的镜子依然被蒸腾的水务蒙上了一层若有似离的薄纱，后面的面向模糊不清。拨开迷糊缭绕的水珠，镜子后面的是一副蓬乱仄垢的面容，胡乱的头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黏住，了无生气地贴在额头上，红肿的眼皮内夹着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球，整个人不仅没有常人的生命力，连平日的整洁秩序都消失了。“你是……想提醒我什么么？”望着镜中不堪的自己，祇泽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