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斯德哥尔摩情人（三）(3)

贝拉怔了一下，想靠过去抱她，却被狠狠的挣开了。
“王贝拉。”她小声的、艰难的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后悔遇上我？”
贝拉沉默了。她当然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否认，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太知道沉默在这时候的份量。她偷偷的、几乎是恶毒的想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就算你从这片该死的沉默里头理解出了什么，那也不是我的错。
“没有你我会死。”那天的最后，乃琳清澈的对着她说，“真的，你别不信。”
她不以为意。乃琳说过太多这样的话了，她威胁过自己太多次，她的反应能力就是这样被乃琳折磨得越来越迟钝，迟钝到没有发现乃琳异常安静，并且终于在夜深人静的后半夜，乃琳纤细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血流如注的伤口。
她的血真红啊，先是晕染了浴缸里的温水，再来就是自己白色的睡衣。那样多艳丽的红色争先恐后的从她身体里涌出来，在贝拉背着她跑过街巷的时候，砸在水泥路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血淋淋的花。
医生们替她急救，雪白的纱布用力的压在她细瘦的手腕上，染红了一片就再换一片。她乖巧的躺在那里，像一张单薄的纸片那样被人上上下下的摆弄着。在一个实习医生用力的把她从这张床转移到那张床的时候贝拉终于爆发了自己隐忍的情绪，“请轻点好吗？她不是一件衣服。”

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清晨潮湿的空气里头，万物总是弥漫着一种欣欣向荣的气息。贝拉握着她的手，不动，也不说话，看上去像是一株被移植过来的植物。大概是失血过多，乃琳的手一直是冷冰冰的。这让贝拉害怕，一害怕就只能拼命把她手握得更紧，也无暇顾及是不是会弄疼她。
乃琳醒过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委屈的告状。她瘪着嘴，小声的抱怨，“贝拉我疼。”
“我知道。”她回答，然后下意识的又握紧了乃琳苍白的手指。
“真的好疼。”她柔软的嘟囔听上去几乎像是在撒娇，“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嘛，你应该阻止我的，这样我就不会这么疼了。”
“对，是我不好，我应该阻止你的，宝贝，我跟你道歉。”贝拉纵容的笑了。这就是典型的乃琳式逻辑，她才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我说了没有你我会死。”她眨眨眼睛，“你现在相信了，对不对？”
贝拉用力的点点头，把脸埋进她柔软而冰凉的掌心。
她叹了口气，“贝拉，你叫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