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威斯传记一·丛林(2)

人总算来齐，最先到的老头放下了烟枪，烟杆子靠在椅子板上，捣鼓起院子里几口大锅，双手飞快地捡拾干柴，往锅底下填，很快升起红色火焰，火舌舔舐着锅底。
金亮的植物油直往锅底倒，在空中悬成一根丝，顺滑流到锅中，在热力发作下，很快冒起细密小气泡，青烟升腾。
院落边缘有个石砌的冰柜，打开随即有渗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老头额头的水珠甚至有结冰的迹象，挂上一层薄霜。
里面放的是各色菜肉，随意抓几块，就能成就今午的佳肴。
简单的刀工划过食材，案板上留下大小均匀的块状，老头抄起了锅铲，正式开始今天的烹调。
一块块肉倒进锅里，在热油包裹中泛起香味，肉块本身的滋味和香料味交织，迸发出浓烈的香气，飘进每个人鼻腔，令闻到的人趋之若鹜，扬手喝彩起来。
只有一位少年不为所动，闻到气味只是耸耸鼻尖，把气味记在心里，上前添柴火，不时抬头望一眼专注的老师傅，眼中冒着纯真而略显笨拙的光。
他是老头的徒弟，跟着学厨已经三年了，厨艺还是差点，始终没法越过瓶颈，老头也在研究新菜，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难免令人焦躁。

看的时候，火还精准地把控着，在适时的机会猛减火力，瞬间退掉几根柴，几束飘虚的火苗力渐式微，直至缩成一团火炭。
四口锅同时熊熊燃烧，三蒸一炒，不需要时刻的手上操作，就让小徒弟全程托管了，熟度到了之后，减小火焰，让菜保持温度，任它煨着。
当老师傅手头的炒菜终于完工，可以端上桌之时，煮锅底下的火自然也可以灭了，小徒弟果断把它卸空，不让一丝火苗留存。
众人歇息好了，身上的乏意褪去，饥饿感就随“咕噜噜”的腹部打鼓声泛起，浪潮一般袭扰着神经，一看饭菜上桌，一股脑地拥到桌边，飞快抢好位子，之后才彬彬有礼地分碗分筷。
野猿也混到一个席位，大家习惯了他的存在，看他平时也能帮忙出点劳力，并不拒绝他蹭饭，把他当普通村民对待。
得到那只口径超长的土碗，野猿如获至宝，捧着不肯撒手，排队等小徒弟盛饭，前面还拉着长长的队伍。
每顿餐饭都不是随便做的，而是特意设计过的套餐，讲究口感、口味、营养的搭配，弹牙的米饭吸足酱汤，四分之一的区域蒙上熬汤的原料，榨出精华也还保持着风味。
其余四分之三的位置上，各铺了一种菜式，要吃就用勺子挖起一口，连菜带饭嚼，别提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