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轻小说】碎梦(3)

他找到一台便携计算机，接着，连接主机接口，攻入操作台内部，比想象的轻松许多。
他坐在地面上，银白的光芒洒落在黑衣之上，像极了一位圣徒。
雨依旧在下着，雨丝飘渺无定，在天空中织出无数细密的长线，风声喧嚣不定。风和雨，忽闪着的光柱，匆匆的行人，构成了一段狂乱的钢琴曲。小女孩依旧茫然的踱步着，旁观着周围的一切。突然，走动着的人群躁动起来了，私语声如潮水般淹没了她，不过她是不想问的，这群人一向如此。但很快，她就看到了，周围那些闪动的大楼全部灭掉了。
整座城市陷入寂静，只有雨依然在轻声诉说。
一个巨大的矩形在所有的墙上出现了，墙上，地板上，随处可见，像一个永远也逃不开的魔咒。那是一个钟表，几个数字跳动着：“00：04：53”
人群依旧慌乱，不过几乎都聚到了大楼之下，讨论声此起彼伏，嘀嗒声回响在每一个人耳畔，令人不安。
她不知道那个钟表是做什么的，或许又是人们搞出来的什么东西吧。她也想叫住谁问一问，可却无人理会。又摸摸自己的口袋，一块硬硬的东西藏在上衣里，她不禁露出了一点笑意，如同变魔术般的把那颗糖果拿出来，握在手心里。
人群的狂乱随着倒计时的缩减到了顶点，只剩两分钟了，叹息，惊叫，大笑，有人踢打着大楼，还有几处地方燃起了火光，照亮了城市的夜空。迷乱之下，雨水一如既往的落在人群上，落在城市上，洗刷着所至之处的一切，无论人群怎样疯狂，倒计时怎样跳动，这场雨依然恒定，依然忠实。钢琴曲已经到了高潮，雨声是它的伴奏。

女孩穿梭在人群中，无数人从他身边掠过，她依旧握着那颗糖果，仿佛拿着宝石一般珍惜。忽然，一抬头，不远处地面上，同样慌乱的人群中央，站着一位小男孩。她走到男孩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男孩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这位小女孩。
她缓缓伸出手，动作有点怯生生的，慢慢张开手心，手中躺着一颗圆圆的糖果。男孩有些腼腆的掐住糖果，送到了自己嘴里。
“你的家人呢？”她也学着刚才那个大人的口气问。
“不知道。”他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有点呆滞。
“嗯……我也找不到家人，我也没有朋友……嗯……”她迟疑了一会，鼓起勇气说，“吃了我的糖果，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男孩轻轻点点头，安静的听着女孩说：“我有朋友了，嘻嘻……等我下次再给你找一点糖果。”
他们并肩而坐，看着不远处跳动的倒计时，躁动的人群，恍惚的火光，以及漫天大雨。
金字塔里的圣徒冷眼看着显示屏中的一切，睡着的人们永远不会明白倒计时是什么。它如同一个神迹，居高临下，不屑的审视着下面的人群，无法撼动，无可回避。而他，此刻像一位神明。
女孩哼着歌，在雨幕中欢快的舞蹈，跳着一曲轻快的华尔兹，疯狂的人群和无尽绵长的雨声便是伴奏。男孩呆呆的看着她的独舞，仿佛城市不存在了，世界只剩下了这一位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