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九章 定风波(2)

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往日里，他待她的客套与相敬如宾，终不过因着她是皇后，在他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女人，而只是王妃，只是皇后。孙韶路缓缓仰起脸，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盯住她，漆黑的眸子里满溢着怒火。她竟心念一动，他看着她时，终于有了别的神色，哪怕是愤怒，甚至是厌恶，也总好过那种近乎冷漠的客套。
私心里，她是极羡慕柳慕遥的，不，与其说羡慕，不如说是嫉妒，因为每当边伯贤望着柳慕遥时，那温柔的眼神，几乎把人都要融化了。可他却连一次都不曾用这样的眼神望过她，一次都没有，哪怕他们最是亲密的时刻，他亦不曾温柔待她，不过匆匆的占有过后，又匆匆的抽身离开，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只留给她无穷无尽的虚空与孤寂，往后的每一个漫漫长夜，唯有怅然的哀叹与她相伴。
她不禁想起阿爹对她说过的话：“四郎君看似温和谦恭，实则生性孤傲，等闲不好亲近，尤其他不在女色上留心，这样的心性好虽好，却怕往后不会是个体贴多情的夫君，阿爹劝你，还是考虑再三再做定夺罢。”
可她仍执意嫁他，只因彼时匆匆一面，不想竟是一眼万年。她始终记得那年春天，年方十二的她随阿爹入宫觐见陛下，初入宫闱，她免不得四处打量，远远的，她竟瞧见一名少年正立在太液池畔，一袭月白长袍迎风飞扬，而他长身玉立，静静望着眼前舒展开去的新荷。阿爹亦瞧见了少年，赶忙迎上去，躬身唤了少年一声“贤王”，少年转过身，她却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脏蓦地一颤。

她从未见过这样俊美的少年，明明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偏偏双眸竟是寒冷似冰，望着阿爹时，有一种超越年纪的稳厉与威仪。他谦恭地称阿爹为“孙太傅”，冷冽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她身上一绕，她越发垂首，只觉双颊烧烫，又听阿爹说：“这是小女韶落。”
她已知少年身份，于是越发低眉朝他福了福身，轻声唤他“四郎君”，她的嗓音轻如蚊呐，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听不见。
在他面前，她总是低头的时候多，成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依旧不敢与他对视，因为他太过于耀眼，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很卑微，正如阿爹所言，他并不在女色上留心，彼时在府邸时，他待她，待筱宜儿，皆不过淡淡。她总以为，那是他生性使然，直到她见到了柳慕遥，准确地说，是她见到了他和柳慕遥在一块儿的模样后，她才明白，原来，他并非不在女色上留心，而是他的身边，并没有能让他留心的人。
只除了柳慕遥。
她曾亲眼瞧见柳慕遥与他置气，而他竟出奇的好性，任凭柳慕遥如何给他脸色瞧，他都陪着笑。她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色，近乎讨好的宠溺，哪怕柳慕遥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立刻去给她摘了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