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之书——3.夜晚邀约(3)

可是又为什么不行呢？我听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这样质问我，同样带着蛊惑的气息。你不是喜欢着他吗？他只是邀请你进他的被窝里啊，你在顾忌什么呢？你在害怕你会做什么，还是害怕他会做些什么？又或者说，你在坚持着什么呢？
脑内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地发问，我越来越混乱，我能感受到身体想要去行动的迫切，可是……
“不来吗？”青年委屈地看着我，眼底的落寞明晃晃、直挺挺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我闭了闭眼，咬紧牙关，可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踏出了一步，同时我的手猛地抓住青年的手腕……
“承认吧，你也是喜欢的。”我听到脑海中的声音这样说着。
“闭嘴！”我挣扎着喝止脑海中的声音，短暂的平静回笼，意识暂时接管了身体。我喘了几口粗气，睁开眼睛望着对面的人。
“我……不能这么做！对不起……”握着青年手腕的手放轻了力道，可经过刚才的一遭，青年的手腕上还是留下了显眼的红痕，从我指缝中偷偷露出来。我尽可能轻柔的将他的胳膊放回被子里，尽可能忽视青年眼中的受伤和低落，不由得又深呼吸几次调整身体的躁动与内心的混乱，左手紧紧攥着，带着些许刺痛，可我不敢松懈，生怕身体再度不受控制。

“对不起……”我再次对青年说到，不知是不是错觉，被蛊惑而翻腾起来的躁动正在逐渐趋向平静，我也能够以暂时清明的眼睛同样直视着青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但我愿意相信我的第一直觉，他告诉我不能这么做，不然我会后悔的。而且……”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带着有些难以启齿的涩意，“尽管这或许是最终的归宿，但至少过程不要是这样……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冲动的支配而去对你做出彼此都会后悔的事，而是因为心甘情愿。你值得人们去呵护和珍视，而不是支离破碎的毁灭……”大概是无论怎样也都开了个头，后面的话也就很轻易地说出了口。
青年闻言默不作声地望着我，澄澈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的波动，我也回望着他，相顾无言。沉默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凝固了时间。
良久，青年率先有了反应。他的嘴角轻轻牵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一如照片中纯粹而欣悦的笑意在他的双眼中绽开，如清泉奔涌，潺潺淌过杂乱动荡的山谷，平息了我身体的躁动。同时又感到不知从何处拂过一阵凉爽的清风，昏黄暧昧的光晕消散了，恍惚失重的混沌感也不见了，理智、冷静和清明罕见的回归。而青年则不知何时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双臂自然搭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眼中划过赞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