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往事 - 扬州殇 （RAISING归来 part1.4）(2)

音期待着转过身，瞧见了这位老人。白花的头发？不，唐奶奶怎么会那样？曾经的她可是艺术团里的老明星，头发虽不及乌黑却也油亮，总不是苍苍一色。但那是三年前，或是更早的时候。这位老人，穿着简朴的粗外套，没有过多的花样，拎着刚买回来的蔬菜，绿油油的是大青菜，不过会偶尔跳动一下，那是青菜后边还有一条未宰杀的鱼。
音就这样望着面带微笑，皱纹也已明显的脸庞，望着不再黑亮的白发，望着那件熟悉的旧衣，不由得沉下脑袋，隐在阴影里。
“怎么啦，不认识我啦？还是太激动说不出话来啦！”唐奶奶走上前，微笑着俯下身子，打量着音。

“对不起，唐奶奶，我——”音强忍着情绪。
“你在说什么啊，小音，我可没有什么要你道歉的……”唐奶奶牵起小音的手，“来家里坐坐啊，我正要烧饭呢！”唐奶奶说着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结果那只抓满了东西的手却没办法掏，正烦恼着，音忽然抱住了唐奶奶，泪水打湿了脸庞，还有唐奶奶的旧衣。
“傻丫头，真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牵着手的手松开，唐奶奶摸摸音的头，轻抚着，“三年了呀，你也长大了，唐奶奶也快够不着你的小脑袋啦！”
音静坐在窗前一张暗棕色的书桌前，信手翻看着那一叠整理齐全的古谱，那些泛黄的纸片，有些或许已经上百年了，被用透明材料包装着，衰老中显出新生。毕竟是经由唐奶奶保存下来的，它们的记忆，似乎比历史还要深沉。音轻抚着那一架古琴，手指微微颤动，滑过一根琴弦，却什么也没有发出。“唐子荣，你究竟要固执到什么时候！”音想起了最后的那句话，不免悸动，唐奶奶却从厨房呼唤了：“小音！饭好了哟！唐子荣，你也别闲着，去给音装饭！……什么？你怎么能用那只碗呢，那可是专门留给音的！……行了，我的碗给你，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音沉默着，遥望见唐奶奶忙碌的身影，“终究，什么都没有改变，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唐奶奶……”那是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