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真相(2)

一只烂了一半的狗，黑的。
它莫名其妙就死了，据说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几次。狗应该对乡下人来说很重要吧，不过对我就不是了，即便它是黑色的。
大家都在说是因为某种病毒，要不怎会死的这么蹊跷。我摸不着头脑，只是来看看。更严重的是他们说还死了个人。
准备跟村委的人回去了，走了很久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
人群里的死狗像个影子，在阳光下很合理。
深夜下起了大雨，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上山去墓地看看。
雨太大了，打伞也没用。我早就湿透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雨水是从地下涌出来的。风和雨混在一起，我有一种要溺水的错觉。偶尔的闪电就当作照明，眼前被几辈人踩出的土路越来越模糊。我大口喘着气，从顺着伞檐倾泻下来的瀑布中看到了那座废弃的梯田。
他是怎么死的？跟那什么病毒有关吗？我……能行吗？
爬到最上层，远远地看到积水中一处鲜红色在缓缓扩散，尸体就在那吧。从垄上下到齐腰深的积水中，摸到那团血污处，我抱起一具发白的尸体，他的脸很模糊。

不觉间他开口了，雨水顺着我的脸往我嘴里灌，我盯着他，喜悦席卷全身。
我知道了！但回过神来后却大脑一片空白。
总之先回去吧，我把他按到积水中。
但是我迷路了。山上漆黑一片，艰难地摸到村里的会议室——我是进去以后才认出的——从后门进去。人不多，像是村委在开例会。他们发现了我，皱着眉，沉默。正好，我跟他们说明了情况，同时我提了一个请求，从镇上叫帮手来，我一个人总归力量有限。他们同意了，并把我送下了山。
我面前这个人——一位法医——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有了他，村里死亡的谜团肯定迎刃而解。他从镇上来，带着一位助手，应该是记录员吧。
真相就在他的解剖刀下。我像一个狂热的崇拜者，渴望真相。
外面下着雨，天色不早了，这间破土屋唯一的光源悬在法医头顶。他和助手正在衬着白布的大木桌前忙活，桌上是那只死狗。
我围着白围裙，戴着白布口罩和黑色皮手套站在阴影里，离了两步远看着他们，生怕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