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Miracles(2)

“到现在还不收一个徒弟，眼光放得可真高啊，啧啧。”
“我看她最近和一个小女孩走得很近啊，她不是从来不见人吗，谁知道那女孩子哪里来的？”
“按她的能耐，那孩子搞不好是她自己魔法的造物呢，真恐怖。”
刻薄的话语像是一团带刺的雾无形地扎进嘉然心里，她呵斥黑影不要再说那种话，可回应她的却只有哄笑。那哄笑像是来自黑影，又像是来自黑暗的每一个角落，来自每一盏闪动的灯火。
“野孩子！”
“异类！”
黑影们忽然振臂高呼，黑暗中无数的声音紧接着开始附和，交叠。纷杂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指向嘉然，又不约而同地开始变得整齐划一，变成同一句口号——
“审判！审判！”
“别喊了！别喊了！不要再喊了！”
她朝着黑影大喊，想要鼓足气势，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颤抖。恐惧在她背后像墨水般逐渐洇开，濡湿她的后背，又忽然化为无数冰冷的手，试图将她拖入更深、更冷的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

“然然！”
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落入黑暗，顷刻间万丈光芒亮起，疾风般驱散了所有的黑影与灯火，耀眼的光芒将黑暗一分为二，流溢出无穷的光彩。那光彩起初是模糊的，但很快便化为无数线条，交织出具象的画面。
眼前是阳台，阳光正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卧室中。
“……嗯？”
“然然？”
又是那一声熟悉的呼唤，这次呼唤来自她的头顶。这声呼唤驱散了嘉然朦胧的意识，模糊的触感化作一阵软绵绵的温热，轻盈地包裹住了全身。微微抬起头，她便望见了她的脸。
小嘉然完全不必思考“她”是谁，在自己眼里，她就是她，她就是全部。
她不自觉抱紧了她，挤出一声细细的、低低的呜咽。
“做噩梦了吗？”她问。
“嗯……好可怕……”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梦而已。”她轻轻拍着小嘉然的背。她的身体热热的，很舒服，小嘉然几乎要再次沉入梦乡，但她不想再做那个噩梦，便只是紧紧抱着她，听着她胸口的心跳——又或许是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