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霸王（一）(2)

听到师父把门掩上的声音，阿豪吐了口气。
其实他并没有岔气，没有走火入魔，也没有用劲过猛急躁冒进，他今天一气过三关，神完气足，内视通透，经络脏腑骨骼血肉无一不明，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对眼睛。
一对重瞳。
阿豪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时代五讲四美三热爱好青年，他当然知道重瞳不是什么神怪异相，而是瞳孔的粘连畸变，但是在内视的过程中看到重瞳，那等于就是看到自己的眼睛是重瞳的状态。虽然阿豪是近视眼，还有些许散光，但他的瞳孔是正常的状态，既然如此，这对重瞳是谁的呢？
阿豪没来得及多想，这对重瞳就流下黑色的液体，勾连出一对羽翼，而后他头部如遭锤击，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了。
太怪了，阿豪心想，从来没听说过修炼内景的时候会看到这种玩意儿，有说一些天赋异禀的修士内景反观的时候能够看到光焰和云气，这便是所谓的金丹雏形，还有传说中的剑胚，会看到剑气于经络中丝丝缕缕涌动，更有甚者能得见灵相，龙凤龟麟，见之则唾手大道，从来没听说过反观的时候见到重瞳然后还往下滴石油整出来头痛的。

虽然师父警告他不要运气，但是好奇心驱使下，阿豪还是缓缓运转周天，躺着也能行气流畅，看来经络没有出问题。
很顺利地将大小周天运转完整，没有什么毛病，阿豪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开始再度尝试内景反观。
熟悉的经络筋骨血肉，身体内部健康得很，什么问题都没有，好，往上看，十二重楼也是通畅的，再往上，眼...
重瞳再次出现。
这一次出现的不只是重瞳，而是一张脸。
阿豪突然发现自己见过这张脸，在看京剧的时候。
霸王别姬的项羽？阿豪感到分外困惑，这是怎么回事。
那流下来的黑色液体也不是他吐槽的石油，而是脸谱上绘制的如泪痕般的两抹黑色，在他的注视下这两抹黑泪闪动起来，化作一堆羽翼，而后扑闪腾飞，竟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凤鸟。
阿豪已经彻底迷惑了，这次他没有头疼昏倒，但这种困惑的感觉让他觉得还不如头疼昏倒。
那对重瞳眨了一下眼，随后在这张绘彩脸谱的嘴部位置微微裂开一条细线，像是薄唇的嘴。
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