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语】偶遇(2)

抓了一件厚实的外衣套上，白井拿起伞出门。起床和出门都之需要一开始的决心，剩下的行动反而显得如同赠品般随意。宛若水杯中墨水扩散的无章思绪尚未得出任何一个结论，她已经买完东西，结账走出超市。
撑开伞之前，白井悠悠仰望无边的天际，封锁阳光的厚重云朵不只是不断剥夺体温，连世间的色彩仿佛都一并风化腐蚀了，晦暗阴霾正慢慢聚拢成一头永远饥饿的猛兽。
白井黑子踏入雨中，不间断的雨水声拍打在雨伞、地面，时而缓慢、时而焦灼，奇妙的自然声响很快又让她昏昏欲睡，直到那个充满灰暗，却拥有色彩的声音闯入耳朵——“不幸啊……”
不等思考理解话语的含义，白井的身体便像是倏然接通电源的机器，遽然寻找起声音的源头。
虽然体感时间漫长，但实际上白井仅仅是转了下脑袋，就找到了蜷缩在拱门角落里，隐约瑟瑟发抖的上条当麻。两人交汇的目光同时布满讶异。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条前辈。”白井黑子先问道。
然而对于白井的问题，上条仍旧一副陷入困惑，难以自拔的神情。白井很快领悟问题出在哪里。她稍稍叹气，将手里的便利袋滑到手腕上，抬手抓起一侧的头发。
“是我，白井黑子。”
上条当麻顿时恍然大悟，双马尾看来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张着嘴巴无声惊讶。雨水和空气似乎进入了短暂的停滞。
“好久不见，我都认不出你了。”上条局促的苦笑着站起身，皱巴巴的外套比随意出门的白井还要狼狈。

“你怎么在这里？还一副好不容易挣到的打工费在交房租前丢了，房东同意延缓交纳时间，又丢掉了钥匙的苦涩模样。”白井打趣地缓和晦涩的气氛。可是上条却愕然瞪圆了眼睛，白井心底不禁咯噔一声。事已至此，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模仿上条适才的苦笑——“该不会说中了吧……”
望着上条惨淡的面孔，白井难以无视。当然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我家就在附近，要先来坐坐吗。”
听到白井建议的上条虽然有些迟疑，但权衡之下……他目前走投无路，难得出现一丝光明，这要是放弃，恐怕之后不会再出现援手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上条第三次跟白井表达歉意时，他们到了白井的门前。
“没事，没事。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我也睡不安稳。”白井换上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玄关，径直往厨房走近，她准备烧开水。
上条收起伞，穿上拖鞋，走进屋子却一时之间不知是坐是站。
“只有方便面，先垫垫吧。”白井从厨房探出头来，示意上条方便面在她刚放下的便利袋里。“坐啊，别站着了。”
“嗯，好。”
不一会儿，白井拿着水壶走近餐桌，“没想到居然会遇上你，我都不知道你住这儿。”
“我也不知道你住在这座城市里。”上条收回四下打量的视线，屋内给人的印象相较于白井的性格有些凌乱。从端着水壶，白井依然不协调的动作中，他赫然看到了她右手腕的白色绷带。此前藏在外套里，他丝毫没往那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