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眰恦·「拥抱篇」(2)

迟早会习惯的。习惯孤独、习惯杀戮。
追逐自己的愿望，就不可避免地会踩碎他人的希望。这场凹凸大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并不无辜。
格瑞站直身体，散了元力正欲离开，但转身视线便撞进一片金色。
“嘉德罗斯？”
脸上沾染的血迹还来不及擦去，格瑞就这样愣在原地。
嘉德罗斯罕见地没有在他面前笑，也没有吵扰着发出“打架”邀约。
神通棍消散而去，嘉德罗斯一步步向格瑞靠近。
“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吗，格瑞？”嘉德罗斯伸出手，指尖拂上格瑞柔软的面庞，擦去溅在对方脸上的血迹。
他看见格瑞刀挥得干脆利落。但在利刃刺穿那人胸膛、生命消散时，那双冷淡的紫眸却无端流露出几分挣扎。
格瑞无言。他想他应该偏头躲开嘉德罗斯的手、然后迅速后撤几步跟对方拉开距离。
但他没有动。任由嘉德罗斯温暖的指腹贴在被冷风吹寒的脸上，温度透过皮肤传了过来，掉进心里。
尽管观念不对盘，但格瑞很清楚嘉德罗斯并不是敌人，甚至因实力与品性考量、或许以后还会是同伴的存在。就算是在冷酷无情的大赛，就算他目睹过百态险恶，就算他刚被人算计、动手染了血，但格瑞依然对眼前之人生不出恶意的揣测。

那双眼睛，太过澄澈与坦荡。
嘉德罗斯的提问被晾在空气中无人应答。
但他也不恼。每个来参加凹凸大赛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雷德、蒙特祖玛和他皆是如此，格瑞亦然。
尽管嘉德罗斯对于打探别人的秘密并不感兴趣，但若是格瑞肯说，他也很乐意听。
但显然，现在还并不是时候。
指尖在格瑞脸侧流连，不满足收获只此，嘉德罗斯向前一步让两人靠得更近，掌心扣住格瑞后脑压下，让其靠在自己颈肩。
格瑞挣扎了一下，没成功。于是便放弃了，任由自己的脸埋在对方温暖的气息里。
理性说这很不对。他不应该对大赛中的任何一个人给予多余的情感，更何况是信任。这不合他一贯的风格，且在充满恶意的大赛里，这也许就会是万劫不复的前兆。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再动了。距离过近，以至于如果有任何一方心怀不轨，另一方就会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如果嘉德罗斯想动手，不至于现在仍相安无事。格瑞想着，心安理得地抛开纠结。